沈易遥吃完饭之后,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块最适合凿石磨的石头。
因为沈父在采石场工作,家里凿刻的工具都全,也都被她收进了空间。
沈易遥翻出一把凿子,一把锤子,而后围着那块石头走了一圈。
她仔细研究着怎样凿刻才能得到最优结果后,这才比好了凿子,先轻锤了一圈,把基本形态定了下来,接着就重锤轻锤交替砸下。
沈家院子里一时间“叮叮当当”地好不热闹。
这声音沈易遥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吓坏了左邻右舍。
王家觉得奇怪,这正吃饭的点儿,谁家当当当的敲打上了?听着还不像打架,应该是在干什么活。
孙家正在打婆娘,孙宝根举着鞋底子正抽的欢畅,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叮叮当当声……他手一僵,猛然看向了隔壁,眼里都是惊疑和错愕。
孙婶子借着这个功夫往后缩了缩,离自家爷们的鞋底子远点儿,嘴里呜呜咽咽地哽咽着,眼中满是惊惧和恨意。
她之前一直在嚎,听力受到了自己哭嚎的影响,也就慢了自家男人一步才听到隔壁凿石头的动静。
女人嘛,本来就比男人还要迷信,孙婶子尤甚,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一惊一乍地惊叫了一声:“啊!沈建军回来了?!”
这个轻重和节奏,他们听了好几年,分明就是沈建军生前凿石头的声音。
当初的地基可就是沈建军一块一块凿了大小合适的石头铺的。
砖不够了,后来铺院子那条路的石砖也是他一块一块劈出来的。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他!是他回来了!
“他……他不会是救人之后后悔了吧?死……死不瞑目,在隔壁飘着呢?”
“他……他不会是看见咱们都算计他闺女,所……所以咽不下这口气,跑,跑出来闹妖来了?”
孙婶子抖如筛糠,声音也都是抖的,真真应了那句:作贼心虚。
孙宝根也有一瞬瞳孔猛缩,脸皮绷得紧紧的,腮帮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咬的太紧,出现了一下又一下痉挛似的抖动。
“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
那轻重不一又很有节奏的敲击声,就像是夜半恶鬼找上门来的敲门声。
孙宝根忽然全身一个激灵,猛地举起鞋底子,对着孙婶子就是一顿削:“让你胡咧咧!啥年代了,你要作,也别带累我老孙家!”
孙宝根一下比一下下手狠,把内心的害怕都通过鞋底子发泄了出来。
孙婶子被打疼了,又开始嚎,也顾不上继续叨叨个没完了。
可孙宝根才停下来喘口气儿的机会,孙婶子就蜷着身体色厉内荏地低吼一声:“沈家邪性,那丫头更邪性!俺儿子娶了她,被克死了咋办?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呜……”
孙婶子嚎啕,也不管自家爷们打不打她了,他们贪心人家家底,可也得有命拿呀!
沈家那丑丫头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钓个鱼都舍得花钱买酒去喂鱼……就算她那个死鬼爹攒下了家底,也到她手里半年多了,谁知道还能剩得下多少?
在孙婶子的印象中,沈家起了大房子之后,砖头不够了没买,自己劈砖,沈建军应该是把退伍的钱都给花差不多了。
后来他分配去了采石场工作,赚的不老少,但一有空他就去镇上,能攒下来也就百八十块,两百块顶天了。
黑丫儿最近风头正盛,又是被人砸,又是买酒,又是请桌的,可是花了不老少。
大瓦房再好,要是成了鬼屋,也一下子就让人膈应不想要了。
晦气!
“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
一声一声声声入耳,就如催命的丧钟不断敲响。
孙宝根脸皮抽了抽,又抽了婆娘两鞋底子,这才罢休,转头吧嗒起烟袋锅子:“别瞎咧咧,背不住是那丫头瞎折腾的。”
孙婶子全身都疼,她不想再挨揍,嘴唇动了动,无声地骂了几句发泄,爬起身就去了外屋,拉着小儿子抱怀里,才觉得好受些。
孙二宝抿着唇小心翼翼看了看里屋,没听见什么动静儿,又转头看了看他娘还红着的眼圈儿,小小声问了句:“妈?爸为啥打你?”
孙婶子又擦了把脸,抱着小儿子晃悠着轻拍后背:“大人的事儿,小孩家家的别瞎打听。二宝,你哥呢?”
孙二宝撅了撅嘴,很不高兴地抱怨:“大哥咋恁拧巴捏?跟个小媳妇儿似地!俺就是岁数不够,要不俺去把那包公脸娶了。咱家也能天天炖肉,住大瓦房,多好?”
‘个窝囊玩意!’孙二宝在心中默默补了他哥一句。
整天整天拧拧巴巴气囊气死的样儿,给谁看?就会窝里横,有本事……大中午咋就没跟老郭家的山子打一架?干赢了,把包公脸抢过来,那才叫本事!
切!
孙二宝横竖看不惯他哥那熊样,又暗恼自己为啥比黑丫还小恁老多。
眼看着一块大肥肉就要飞了,他急赤白咧也没个卵用,谁让他哥不争气捏?
“妈,老沈家砸啥呢?那丫头是不是又弄啥好吃的啦?”孙二宝蹲窗根儿底下闻了好半天了。虽然沈家没有飘肉香,可那爆葱花的香气儿,炒鸡蛋的香气儿,他可是闻得一清二楚,哈喇子差点儿没被馋出来。
孙二宝没像他爹妈往沈建军身上想,也压根不信都成鬼了还能凿石头劈砖头啥啥的,没亲眼见着,那就是假滴!
孙婶子听着小儿子这么问,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