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程千帆开口,傅盛宴又岑岑冷笑道,“她做了修补手术,她打了排卵针,爬到了汪海床上!”
原来,昨天晚上,她也受委屈了。
都怪他,没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护她。
听了傅盛宴的话,程千帆不觉得唐柚脏,他只是觉得心疼。
汪海在折磨女人上,是出了名的。
唐柚落在她手中,肯定并非她所愿。
她那么骄傲,却被逼着打那种针,还要做那种手术,她心中,得有多屈辱!
也不知道,她在汪海的手中,吃了多少苦头。
“你还想跟唐柚生孩子?”
傅盛宴声音中的讽刺越发的浓重,“是个男人的床,她就想爬,就算是她和你在一起,她怀孕生子,谁知道会是谁的种!”
“程千帆,别做蠢事!跟唐柚分手!”
“小舅舅,原来,你就是这么看,你曾经深爱过的姑娘。”
程千帆看向傅盛宴的眸中,染上了几分同情,“小舅舅,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唐柚,是她负了你。”
“可现在我忽然觉得,你从来不曾真正爱过唐柚。”
“爱一个人,不是将她踩落谷底,看她零落成泥,我程千帆若是爱一个女人,她在我心中,一根头发丝都是最好的。”
“小舅舅,柚柚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我配不上她,你更配不上她。”
说完这话,程千帆拉开面前病房的大门,就走了进去。
对自家凶残的小舅舅,怕,还是怕的。
但,因为心中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勇敢,他也可以,是真的勇敢。
病房大门关死,傅盛宴依旧没有回神。
他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都是程千帆刚才说的什么,他配不上唐柚。
可,他傅盛宴怎么可能会配不上一只鸡?!
明明就是,唐柚那个罪人,配不上他傅盛宴!
她的心脏了,她玷污了他们的爱情,她配不上他!
程千帆回到病房后,就紧紧地攥住了唐柚的小手。
他已经小心翼翼地给她的指尖,上过好多次药,可她指尖的伤口,依旧看上去怵目惊心。
她中了那种毒,身上的伤口,恢复得格外的慢。
她肩膀上的伤口,有时候还会往外渗血,她左上腹部的伤口,还没有开始结痂,看上去惨不忍睹。
他的傻姑娘,失去了一颗肾。
她长得好看,愿意为她一掷千金的男人,定然不少。
她若真的不自重,她当初为了给跳跳治病,大可以去出卖自己的身体。
可她的选择是,让自己失去一颗肾。
干干净净地给跳跳治病。
可惜,她还是没能留住跳跳。
看着她的病号服左上腹部的位置,隐隐地沾上了血痕,程千帆的双眸,克制不住湿润。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她的性命。
他只希望,他让小舅舅误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小舅舅能够别再处处为难她,让她,能够得到最后的平静。
“柚柚,赶快醒来。你不是说,你一直想去山顶放烟花?等你醒来,我陪你去山顶放烟花。”
“我们买好多好多的烟花,看一树树的烟花盛放。”
“柚柚,别离开我……”
程千帆性格开朗,他的脸上,总是喜欢挂着阳光灿烂的笑,仿佛地主家的傻儿子。
他看似没心没肺,其实,他也会患得患失。
他怕死了,唐柚会就这么长睡不醒。
所幸,第三天的时候,唐柚睁开了眼睛。
她心中还有牵挂,她还没有让唐老头入土为安,就算是身心皆疲惫,她还是想,多活几天。
醒来后,唐柚迫切地想要回到地下室,看看爷爷的骨灰,究竟被损毁成了什么模样。
但她现在的身体真的是太差了,她连床都下不了,她根本就无法,亲自整理爷爷的遗物,让他入土为安。
唐柚又在医院里面住了将近四天,她才勉强能够自己下床了。
程千帆找的医疗团队,又研制出了一种新药。
那种新药,依旧解不了她身上的毒,但每天按时服用那种药,她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她身上的伤口,也不再像最初,仿佛永远好不了一般,她的伤,都在慢慢恢复。
尤其是刚吃过药,脑子格外清明,让她觉得,她好似至少还能再活一个星期。
能下床后,唐柚就回到了傻哥哥租住的那间地下室。
现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惨烈,她以为,从墙角,或者是桌子下面,还能找到些爷爷的骨灰。
可地下室的地面,显然被人用水冲过。
就连她给爷爷买的骨灰盒,也消失无踪,她连爷爷的半分骨灰,都无法挽回。
终究,让爷爷入土为安的愿望,彻底成了空。
她只能,找了几件爷爷的衣服,重新买了个骨灰盒,为爷爷立了一座衣冠冢。
那座山脚,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有了三座新坟,而她在这个世上,再无亲人。
唐老头出殡的那天,沈婳也赶了过来。
沈婳的脸上,有着清晰的五指印,显然,她在厉家,刚挨了打。
沈婳在厉家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唐柚觉得,老天真的特别特别喜欢跟人开玩笑。
老天跟她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也跟沈婳,开了一个特别大的玩笑。
她,沈婳,唐慕寒,祁景萧,厉霆渊,顾雨微,他们都来自那座偏远的小村落。
她和顾雨微,由好友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