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括再一次被沈逸说愣住了,心里暗道那些贱民一年到头也交不上几个税钱,哪有西域人的命来的值钱?
何况是月氏跟乌孙氏两个大族的人命,这可是出资帮他修华宅的大财主...
“郡守大人扯远了,”月珉忽然出声,帮张括解围道:“中原皇帝曾下旨欢迎我们西域商人来中原行商,郡守大人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吗?”
话音未落,月氏颇带威胁地说道:“如果我们的人身安全在中原都无法得到保证,那我想也许之后就不会有这么多西域人来中原行商了!”
张括也打蛇顺竿上,故意凑近了沈逸说道:“沈大人,这月氏占着西宁乃至整个崇平税收的大头,他们要是走了,来年税收再降,咱们也不好跟朝廷交待啊...”
一时间,张括却好像是站在沈逸这一边,替沈逸的前途着想似的,然而实际上,还是在帮月氏树立得罪不起的形象。
沈逸差点气笑了,一把推开张括,嗤笑道:“威胁我?不愿意待着早点给我滚,谁求你在这做生意?你有骨气就滚出崇平去,谁不滚谁就是孙子,敢不敢?”
月珉跟张括没想到沈逸突然变脸,顿时呆立当场,满脸讶然!
“话说的好听,什么不来中原行商,谁求你们了?”沈逸指着月珉,冷声道:“是你们!贪图中原的金银财物,像条狗一样的凑上来乞求中原的财宝!我告诉你,我天朝上国不是缺了你们就活不下去了!说白了,你们就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罢了!”
“赚着大周的钱,还敢欺压大周的百姓,本官没收拾你,你居然还敢来我府上要人?我还就告诉你,今日即便崇平一分税收都收不上来,本官也绝不会看你们这群番邦异族的脸色行事!”
“好!”
“大人威武!”
沈逸一席话说完,周围路过的百姓都忍不住拍手叫好,郡守府里的第三营弟兄们,更是握紧了手中长枪,心中热血翻涌,顿感跟着这样的上官,真是不枉此生!
月珉的脸色越听越沉,十分难看,相比起来,前头的倒还算小事了。
如果没在郡守府找到人,月珉也会双手奉上好处,跟沈逸道歉,让双方都有台阶下,可现在沈逸一口气把西域人骂成狗,这场面就有些难看了。
最要紧的是,沈逸说的还真就是现实,中原想要他们贡献税收,他们也贪图中原的金银,走?中原亏了,那他们也亏了啊...
“月族长,别往心里去,沈大人年轻气盛,年轻气盛,说话多少有些冲动了...”
“沈大人,你也别太冲动,大家有话好好说,如果是误会,解开就是了...”
此刻,张括开始扮演老好人,两边各自劝着,十分热心。
然而不论是月珉还是沈逸都没理他,各自盯着对方,没人低下头来。
张括心里一急,他既不想得罪月氏,又不想让沈逸跟月氏起大冲突。
他最好沈逸能跟他同流合污,大家一起发财,哪怕他让几分给沈逸也没关系,反正再过几年他也该退了,回中原江南,买个大宅子,养十几二十房小妾养老,多么惬意....
“沈大人,正巧本官今日病愈,来郡守府向大人述职,不如就在郡守府中多坐一会...”张括开口说道,又瞥着月珉道:“顺便,也谈谈月氏的案子。”
月珉瞧见张括递来的眼神,四周扫了一眼,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知道张括是借机进入郡守府帮他找人,也知道现在这么多人围观,沈逸作为郡守为了保持威严不能让他进郡守府。
但张括作为别驾进入郡守府并没有不适合,也能给沈逸台阶下。
如果最终证实是一场误会,哪怕沈逸今日说了这样的话,月珉依然会在事后派人赔礼道歉。
因为,中原的蛋糕实在太大了,没有人愿意放弃...
张括见月珉答应先退一步,心里松了口气,现在就剩沈逸这边了。
“沈大人,此处人多口杂,咱们进郡守府谈吧...”张括一边作样往郡守府走,一边给沈逸使着眼色。
“滚。”
谁知,张括的“好心好意”却迎来冷声的一个单字,愕然抬头,看见的是沈逸不带一丝波澜的脸庞。
“啊....啊?”张括愣住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沈逸冷哼一声,厉声道:“你这个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废物,还算是大周的父母官?我看政事堂那帮老东西真是瞎了眼,派你这么个杂碎来做别驾!”
“第三营!”沈逸将手一抬,大声喊道。
“在!”身旁的朱轩,身后的第三营弟兄,大声响应。
沈逸指着郡守府的门槛,厉声道:“没有我的准许,谁敢踏入郡守府一步,杀无赦!”
“得令!”
“噌噌噌...”
刀兵声四起,挎刀者拔刀,持枪者亮尖,一群从北境血腥战场上杀出来的弟兄如狼似虎般地盯着府门外的张括和西域族人,一个个神色不善。
月珉和身后的月氏族人被这气势惊地忍不住后退数步,早已是面沉如水。
张括也是一惊,旋即一甩袖袍,急声道:“沈大人,这可是桩大案、命案!若是这样传到京城,你待如何交代?”
“莫须有之事,本官何须交代?”沈逸淡淡说道。
“证据指向郡守府,何谓‘莫须有’?”张括看出沈逸这是丝毫不给面了,阴沉着脸问道。
“张别驾所说的证据,是指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