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里地的对峙距离,不多时三万大军便开拔九岗城下,北辽主帅特穆尔接到消息,第一时间登上了城墙查看。
“怎么回事?中原人不想谈判了吗?”一名草原人在特穆尔身边说道。
看着近在咫尺,已经摆开阵势的周军,特穆尔皱眉道:“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突尔克他们还没有回来,”那草原人说了一句,忽然惊道:“难道...”
“中原自称礼仪之邦,看来也不过如此,”特穆尔面无表情,对突尔克回不来这件事并没有多少特殊的情绪波动。
“我们的援军还有多远?”特穆尔转身问道。
“昨天刚刚进入中楼,到我们这,大概还需要五六天。”
北辽也有援兵,但远比沈逸设想的来的要慢,因为北辽从调集兵马到摸进北境,都要耽误不少时间,此时都还没有和前军三万骑兵汇合。
特穆尔没有说话,援兵虽然还没到,守城还是没问题的,己方有三万精骑,对方也就三万多人,特穆尔甚至想率兵冲出去,给这帮道貌岸然的中原人一个教训。
而周军这边,同样是这么想的。
“昨日我校阅了枪盾阵和新式弩,确实厉害,”朱长威朝着沈逸说道:“不过光说不练假把式,今日就来检验一番。”
未等沈逸说话,朱长威一挥手,数十骑离军而出,冲向九岗城。
这数十骑皆是最精锐的骑兵,他们冲到九岗城下当然不是为了攻城,而是在城墙远处打着转而叫战,用为数不多知道的,几个草原上最粗鄙的词语挑衅着辽人。
特穆尔见势奇怪,没有下令放箭,而是竖起了耳朵听了,等到听清周军的大骂,登时大怒。
“放箭!”
嗖嗖嗖...
利箭飞射,可射术再精也要受限与射程,周军也很狡猾,交战数次早已摸清了辽人的射程,就沿着极限位置叫骂,就算有箭矢射来,也到了失力的时候难造成杀伤。
“哈哈,这就是草原上的窝囊废吗!安敢出城与我等一战!”
“不敢的话就滚回你们的蛮荒之地去吧!”
“你狗娘养的就生了你们这些废物啊!”
....
朱长威派出的几十骑挑飞数支射来的箭矢,进行极为礼貌的问候。
特穆尔听不懂,可有人能听得懂,还好心翻译了一遍给特穆尔,谁知直接迎来特穆尔狠狠的一巴掌。
“让这些中原人见识见识我们勇士们的厉害!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废物!”特穆尔沉声下令。
北辽数将立刻应声,下去带上各部勇士,翻身上马,城门大开,急奔而出。
叫战的数十骑见任务已成也不恋战,调转了马头就往回与大军会合。
“中原的废物!来战!”
“别跑啊!”
....
两万骑兵从城中汹涌而出,追向那数十骑,依靠草原马匹和骑术的优势,紧紧咬着。
沈逸从头到尾都在旁观,此时说道:“将军。”
朱长威点了点头,高声道:“神箭营准备!”
朱震山虽然坐阵后方统帅,但将威远军的神箭营交给了朱长威,这一战,就是检验神臂弩威力的时候了。
朱长威一直注视着前方奔回来的骑兵和辽军,两百步的射程加上时间差,这需要他精确的判断。
敌人大股大股的出现,不远处烟尘滚滚,号角齐鸣,听不懂的呼喊声震天。
朱长威手下的将士们,却不慌不忙的下马,整队、上弦,手里的神臂弩以四十五度角,指向北辽大军来袭的方向。
辅兵们纷纷上前,将正兵胯下的战马,牵到了军阵的后方,特穆尔轸立于城头,俯瞰着整个战场,他清晰的看见,城外以一片不长的空地为界,划出了两军正面交锋的界限。
沈逸也同样注视着战场,只见特穆尔手下的精锐部族军摆出锋矢阵形,就像是一支利箭一般,凶狠扎向大周的军阵。
锋矢阵,是北辽军人惯用的一种突击队形,其目的主要是为了击穿敌人的军阵,分割包围,逐步吞噬。
骑兵作战之要,重在击垮敌军的阵形,通过反复的穿插分割绞杀,迫使大周兵士们溃不成军。
两军相距仅仅一里路的时候,北辽骑兵逐渐加快了冲锋的速度,领头的大将挥舞着手里的战刀,凶狠的叫道:“勇士们!让这帮中原废物看看我们的威风!”
“吼吼吼……”
草原民族的血勇在大将的刺激之下勃然激发,一个个眼泛血红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前方挡住去路的大周兵士的军阵。
自认高贵的北辽人,头可断,血可流,秒杀大周军队的虎威,绝对不能倒,士气一时如虹!
确实够勇猛,不过嘛,在既不知己,又不知彼的情况,按照老办法作战的特穆尔,这一次注定要倒大霉,成为划时代冷兵器――神臂弩的第一个受害者。
六百步,五百步,四百步,当进入到三百步的时候,正是骑兵高速冲锋的好时机。
辽军大将猛的发力,双腿狠狠的踢打在战马柔软的腹部,马缰被彻底放开,他挥舞着手里的弯刀,扯开大嗓门,厉声吼道:“杀光这帮废物……”
今天的这一刻,其实是北辽铁骑,与大周铁军之间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这是铁与血的较量,这是中原农耕民族与草原游牧民族之间的对抗,更是大周军队正面反击北辽的初声!
“放到两百步!”朱长威对神臂弩的威力早有见识,他果断的下达了临敌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