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
上官燕蹙眉问陈梵。
“离开这里。”
陈梵没说去哪,渐行渐远。
上官燕瞧着陈梵离去。
官军败走。
清风寨的人重修悬索桥。
李彪将很长一条绳索一端系上石块,扔过鹰愁涧。
上官燕接住绳索,取掉石块,找一棵粗壮大树,把绳索这一端牢牢系在树干上。
这条绳索横跨鹰愁涧。
轻功不差的练家子,可踩着绳索通过鹰愁涧。
卧龙谷。
官军已撤离。
房舍、仓库化为焦土。
谷内,到处是尸体。
虽然陈梵经历过无数次血腥大战,但平生头一回面对这样的景象,数以千计妇孺惨遭屠戮。
曾在此安居乐业的人,死伤大半。
活着的人,在死人堆里和废墟中寻找亲人遗体。
陈梵咬牙握拳,悲愤不已,这世道,官军为恶,竟比匪还恶。
本要离开这世间的陈梵,当即决定杀掉屠戮妇孺的赵胜王维德,为死去的无辜人报了仇再走。
“在这世间,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便是蝼蚁、草芥。”
上官燕悄无声息出现在陈梵身后,面对卧龙谷内的惨状,她仍面无表情,似乎见多了麻木了。
陈梵道:“百姓是水,朝廷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上官燕呢喃,缓缓点头,觉得陈梵说的很有道理。
陈梵不再多言,迈步前行。
这次上官燕没再问陈梵去哪,跟上陈梵。
“你跟着我干嘛?”
陈梵转脸问上官燕。
“我不是跟着你,我是要去雄州。”上官燕冷漠回应陈梵。
陈梵无语。
入夜。
雄州城各条道路鲜有行人,仿佛一座死城。
这景象,皆由宵禁造成。
城中最具“人气”的地方,是府衙。
光是府衙大门两侧,就有百名甲士肃立。
这些甲士,一手按着腰刀,一手举着火把,一支支燃烧的火把,照亮府衙门前一大片空间。
冷清的街道上,上官燕形单影只,不紧不慢接近府衙大门。
“站住!”
带兵的校尉最先发现上官燕,大声喊话。
上官燕置若罔闻,继续前行。
“拿下她!”
校尉喝令手下。
四名举着火把的甲士走向上官燕。
“这娘们儿挺俊呀……”
“身段也不错。”
“拿下她,不知便宜了谁。”
四名甲士边打量上官燕边小声嘀咕,很猥琐,丝毫没把赤手空拳形单影只的上官燕视为威胁。
其中一名甲士来到上官燕面前,肆无忌惮伸手,不是抓上官燕肩头,而是抓上官燕的胸。
上官燕出手如电,掐住这名甲士的手。
“啊……”
甲士惨叫。
另外三名甲士慌忙拔刀。
上官燕将惨叫的甲士甩向挥刀的三人。
四名甲士撞在一起,扑倒在地。
上官燕抬脚连踢,踢飞四人。
被上官燕踢飞这四人,俨然一枚枚人体炮弹,轰击府衙大门。
府衙两扇厚重大门被“人体炮弹”硬生生砸开。
“找死……”
带兵守卫府衙正门的校尉拔刀,继而怒吼“杀!”
百名甲士蜂拥杀向上官燕。
冲在最前面一名甲士挥刀劈砍上官燕。
上官燕面露不屑抬手,仅以两根手指捏住落下的钢刀。
钢刀定格在空中。
握着刀的甲士龇牙咧嘴使劲儿,既不能使手中刀再向下移动毫厘,也无法收刀。
上官燕一脚踹在这名甲士胸膛上。
甲士胸骨尽碎,炮弹似的倒飞,撞倒十多人,惨叫声响成一片,他的刀依然被上官燕两根纤细手指捏着。
本已冲到上官燕近前的几个甲士骇然止步。
上官燕夺下的钢刀脱手旋飞,确切说是绕着上官燕旋飞,六名甲士被这旋飞的钢刀斩首,头颅滚落。
六具无头尸身向后倒下,倒在上官燕周围。
绕着上官燕旋飞一圈的钢刀,又落回上官燕手里,刀锋犹在滴血。
弹指间,将近二十人死伤,其余人面露惧色,畏缩不前。
上官燕拎着刀,不紧不慢前行。
黑压压的甲士一退再退。
站在府衙门前台阶上的校尉,色厉内荏问上官燕“你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燕……”
上官燕道出姓名。
上官燕?
校尉皱眉,似乎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
“玉……玉罗刹……”
人群中,有人惊呼。
负责守卫府衙正门这位校尉,听到玉罗刹这三个字,倒吸凉气,不由自主后退两步,旋即嘶吼:“杀了她!”
上官燕冷哼一声跃起,从一群甲士头顶狂奔而过,快如风,临近府衙大门施展出霸刀三式第二式。
开天辟地!
上官燕刀剑双绝,刀法学是李清风传授,剑法则是家传绝学。
府衙大门上的牌匾、门头,以及立于门前的校尉,皆被上官燕手中长刀迸发出的刚猛刀气轰碎。
碎肉木屑纷飞。
上官燕飘然落地,宛若杀神,长刀寸寸龟裂,化为几十块碎片,落在地上。
普通钢刀,承受不住上官燕深厚内力。
七八十名甲士转过身呆呆看着立于府衙大门前的上官燕。
上官燕走入府衙。
幽暗的府衙大堂上。
王维德端坐于木案之后,听着外面的惨叫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