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裴潇潇抬眼恶狠狠的剐了连翘一下,双眸中全是明显的恨意,也不接连翘的手,自己撑着站起来。 往后跑,跑到冯厉行身侧,停了数秒。
冯厉行还是一副清冷模样,一只手插在裤袋里。
大抵知道自己无论是风情万种还是难堪心酸都引不起他注意了,只能深吸一口气,捂住嘴哭着跑开……
冯厉行一直陪着连翘走到病房门口,他才停住,松开她的手:“我就不进去了,进去大家都难堪。”
“嗯。”连翘明显同意,毕竟冯厉行是la’eo。又跟杨钟庭走得比较近。
“那你在外面等我?”
“我去楼下,在车里等你。”
“好。”
冯厉行走后,连翘才转身推开病房门。
一进去就见董秋迎上来:“老大,你总算来了。”像是一个人在这熬了很久的样子,连翘也有些过意不去,轻瞄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睛的宋微言,轻声问董秋:“她怎么样?”
“不大好,手术后身子很虚,而且情绪也很糟糕,医生跟她说明情况后她就一直没说话。”夹介讨圾。
“一直没说话?刚才杨钟庭不是来过吗?”
“对,是来过,两人在病房里不知说了什么。等我进来的时候…”董秋说到这突然将嘴巴弩了弩,指着床边桌子上的一张支票,“喏…等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多了这个东西。”
连翘一愣,走过去看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
不得不说杨钟庭虽然畜生,但在物质方面却也不算吝啬。
“微言姐好可怜啊。”董秋突然叹了一口气,将连翘手里的支票拿过去也看了一眼。不禁又感慨起来,“就算得到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就算有名有权又有什么用,女人最重要的子宫都没了,这辈子都做不了妈妈了,而且她还那么年轻,以后……”
“嘘…”连翘立即制止,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宋微言,“别说了,被她听到了不好。而且以后也别在她面前说这些话。”总算点了下头,只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渗人。
毕竟是个大手术,看她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好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吗?”
宋微言还是摇头,那虚弱的样子看得连翘都觉得心酸了,只能将脸别过去,这样静坐了一会儿,还是床上的人先说话。
“连翘…对不起,我能这样叫你吗?”
连翘赶紧点头:“当然可以。”
她总算笑了笑,笑容也看上去那么吃力。
“谢谢你昨天…能够那么晚去禾田会找我。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人……当时肚子疼得厉害,上洗手间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全是血……我就知道坏了…”
连翘一下子又想起昨晚发现她时的场景,胃里一阵恶心,忍住了才问:“你知道你自己又怀孕了吗?”
她又笑了一下,摇头:“这回…不知道。”
这个答案,听了真让人心里不舒服。
“怎么自己这么不小心?前几个月刚流了一个,这段时间就应该做好措施啊!”
“你以为我不想?”宋微言皱了下眉心,不知是伤口疼还是心里疼,反正表情显得很痛苦,“很多时候他都是随心所欲的……我要随叫随到,而且他根本…不允许做措施!”
“那他就应该负责,一辆跑车一张支票根本不能弥补什么,孩子虽然没有成形,但毕竟是一条生命!”连翘显得有些愤怒,她已经快要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虽然自己也未必是合格的母亲,但是血肉相连那种感觉,她有深切体会。
可宋微言却虚弱地垂了垂眼皮,唇角一抽:“弥补?他需要弥补什么?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两个都不是……他给我这些,无非是因为他玩得太大,玩走火了,所以需要用这些钱来收拾烂摊子…”
连翘实在不懂她的意思:“孩子不是他的?那是谁的?”
宋微言却不说话了,头往灯光那边偏了一点,似乎捂住腹部沉沉出了一口气。
连翘以为她瞒着杨钟庭还有其他男人,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不便过问,也没再说什么。
岂料宋微言又开口了,脸朝着灯光,说了一句:“我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什么?”
“你不知道吗?”她将眼睛闭起来,病房顶上的灯光全部打在她脸上,睫毛轻颤,一根根竖在几乎透明的眼皮上。
“杨钟庭有病,不能人道…但是他会吃药……不过吃药也只是能够顶一小会儿,时间很短,几乎干不了什么事……可是越这样的人,心里越变态…就好像,你得了一个什么东西,自己不能吃,又眼馋,便只能叫其他人吃……他在旁边过过眼瘾。”
连翘被她说得云里雾里。
“这话,什么意思?”
宋微言又勾了笑,眼睛却没睁。
“知道为什么他喜欢去禾田会吗?因为那里面男女都有…他去了通常会同时叫好几个,女的少,男的多,有时候便会把我也叫去……”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深呼吸,牙齿在牙根上咬了咬。
“一晚上要换好几轮,男男女女,到后面我自己都乱了,根本不记得和谁做过,和几个人做过,做了几次……”
佛经里云,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此为六道众生。
众生轮回。
得到,失去,贪,欲,念,痴嗔。
而你在第几轮?
连翘从楼里下来,冯厉行正靠在车门上抽烟,见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