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毅走到棺木前面,此时棺口还没盖上。他站到棺木旁,只见张士昭神色平静,嘴角还微微挂着笑容,从这般看,倒不像是中毒。
就是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别的伤,不过他并没有想要检查。
“令尊刚受朝廷册封,就突然病亡,实在可惜。”宁毅隐约感觉张士昭死因有异,又看张长远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眼眸泛着泪花看着自己。
“我阿爹终于被宁将军你逼死了,宁将军,你不应该高兴吗?。”张长兴恨恨的道。
宁毅脸色一冷:“张二公子请慎言,我若想让令尊死,又何必招抚册封于他。如今他死了,我反而要头疼,参将之位,应该由何人承接!”
这话一出,张家兄弟都微变脸色。
要知道父亲一死,谁任张家家主,就成了张家最大的问题。
现在张长智已经是废人一个,是不可能争的。
按理应该轮到张长兴才是!
若是张长兴任张家家主,对宁毅来来说不算坏事,此人蠢钝冲动,稍微激一激,便会带兵谋反。
到时,自己只要出兵剿了他就是,只过到时定会死伤无数。
他看了眼张长远?张家兄弟里,张长远是最聪明心机最深沉的,他应该会争张家家主的位置。
张长兴听到宁毅这么说,有些后悔刚刚冲撞他。若是有宁毅支持,自己得到张家家主位,还是很有优势的。
“不过此事不急,你们先办张参军的后事,若需要朝廷帮忙,也尽管开口。”宁毅道。
“多谢宁将军。”六夫人上前福身道。
“我给张参将上柱香吧!”宁毅道。
张长远已经拿来素香,宁毅上完香便要走。
“阿远,你送一送宁将军。”六夫人道。
“是,阿娘。”
宁毅看了眼六夫人,大步出去。
那跪在人堆里的张阿九看了眼宁毅,母亲说宁毅要诛张家,是不是阿爹就是被他给逼死的啊!
他这般英难一样的人物,为什么要害阿爹!
张长远送宁毅到张府门口。
“将军,张家已经决心投奔朝廷,绝不会有二心,请将军明鉴。”张长远不忘道。
“可是你张家在云定可是有千万马匹,两万兵力呢!”宁毅意味深长的说。
张长远心一沉,明白了宁毅的意思。
“张七知道了,之后一定会给将军交待。”张长远道。
宁毅深深看着张长远,骑马走了。
他回到家,便跟静平说了张士昭之死。
静平很震惊:“张士昭看着像身体强壮之人,怎么会这么不济事,就那么死了呢?”
“我得到信报,他本来打算逃回云定,然后集结所有部下谋反的。结果今日,却传来死讯。”宁毅淡淡的道。
“所以张长远说谎,他根本不是喝酒喝死的。”
“必定不是,我看过张士昭尸体,他那模样不像喝酒喝死的,反而可能是被毒死的。只是那毒药特别,一般人看不出来罢!”宁毅道。
“谁会给他下毒?必定是他身边人!”静平道。
“接下来,谁是张家家主,谁就是杀张士昭凶手。”宁毅道。
“若以嫡论,哪怕张长智残了,也应该由张长兴承家主。”
“琰琰,在西北,嫡庶之别看的并不重。”宁毅道,“许多豪强士族之家,皆以能者居之。张长兴为人蠢钝,不懂谋划,只怕难以继任张家家主。还有张士昭丧仪如此紧要,却不见张家正室,反而还是六夫人张罗,这也奇怪。”
宁毅又说了自己离开张家时,张长远跟自己说的话。
“这么说张长远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弑父之行,那天底不容,她以为世间只有一个元真才会做这等事。
“应该是。”宁毅道。
“那日寿宴,我看张家兄弟中,张长远最为出众。此人城府极深,又十分聪明,又懂审识度势。张家家主之位,想必他坐定了。”宁毅淡淡的道。
“小九哥哥要让张长远做家主之位吗?”静平道。
“琰琰,这是张家家事,我不便插手。张士昭死因,也是猜测。若是张长远肯交出云定两万兵,我不费兵马卸了张家军力,于我只有好处。只要他安份守己,不行大错我不动他。”宁毅道。
静平想,是个道理。在宁毅看来,不必杀人见血,是最好的。
只是她只要想到,张长远有可能弑父,便觉得此人心毒让人不寒栗。
宁毅一直关注的张家动向,过了三日,张家传来消息,张长远坐上家主之位。
最让宁毅大开眼界的是,六夫人竟早就上了在张家宗室牌,为张家正室。
原来张士昭与原正室竟早已和离,只是那正室娘家无人了,张士昭写下和离书没有公开,让其在张家庙堂里吃斋念佛。
而六夫人,已经被张士昭扶正入祠堂为正室。若是如此,张长远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之后张长兴主动退让,由张长远为张家家主。
宁毅得此消息,十分惊奇。
还问常在自己身边的副将全顺,全顺是掖城人,对这边风俗比较熟悉。
“在西北,这家族正嫡之间,可以如此草率?”宁毅道。
“将军,在西北不讲那么多规矩,许多士族豪绅之中,庶子继承家业也极普遍。”掖城本就是蛮荒之地,原来是银族人所据,银族人的夫妻关系都是松散的,更别说嫡庶之别的。
这些豪强豪绅家族,就更不讲究了。
张长远继任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