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前——“娘妃,娘妃……”
那时尚且只有四岁的李炜蹬蹬跑入自家母亲的寝宫内,瞪大着眼睛望着那躺在其母亲身侧哇哇直哭的男婴,或许是注意到了自己长子眼中的疑惑之色,贵妃陈氏勉强支撑着产后虚弱的身子,靠坐在床榻之上,抚摸着李炜的脑袋,细声说道,“炜儿,他是你弟弟,你父皇替他取名为承……”
“孩儿已经有两个弟弟了呀……”
陈贵妃微微一笑,挥挥手叫屋内宫女退下,继而溺爱地抚摸着爱子的头发,正色说道,“不,炜儿,老三与老四并非你至亲手足兄弟,只有承……他体内流淌着与你一模一样的血,他才是你真正的兄弟!”
李炜闻言不解地望着母亲。
见此,陈贵妃微微一笑,温声说道,“生在皇室之中,既是你的福分,亦是灾厄……待你长大诚仁,你就会明白为娘的话,李勇也好,李慎、李茂也罢,或是那些你还未降生的兄弟,别看你等兄弟眼下走得近,待曰后,他们必定会成为你的敌人……”
“为什么?”
“这个,你曰后就会明白……炜儿,你乃光亮,你弟弟承乃是影子,只要你兄弟二人齐心协力,旁人便无法将你兄弟二人打倒!——记住,炜儿,在这世上,唯有承,与你流淌着相同的血……”
“嗯,孩儿记住了!”李炜认真地点了点头。
——十七年前——“娘妃……”伴随着一阵嚎嚎大哭,年仅五岁的五皇子李承满脸泪水地跑入了母亲陈贵妃的寝宫。
“别哭别哭,承儿……”陈贵妃心疼地用手轻轻拍着次子的后背,轻声问道,“怎么了,承儿?”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李承哭泣道,“哥哥打我……”
“是么……好了好了,为娘知晓了,为娘去和你哥哥说,好吗?——不哭,乖,翠儿,带五殿下下去洗把脸……”
“是,贵妃娘娘!”在旁侍候的一名宫女盈盈行了一礼,走过来牵过五皇子李承的小手,将他带到内殿。
望着次子离去的背影,陈贵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逝,派人将年已九岁的长子李炜叫到跟前。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响彻整个殿中。
或许是早就预料到此事,李炜眼中并无多少惊愕,有的只是愤怒与怨恨。
“娘妃何以不分青红皂白?娘妃可知,承将父皇赏赐给孩儿的玉佩打碎了……”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眼瞅着满脸怒气的长子,陈贵妃冷冷说道,“知道为娘为何要打你么?”
气愤地望着自己的母亲,李炜终究低下头来,认错般说道,“孩儿打了弟弟……”
“不错!——他是你弟弟,是世上唯一一个与你流淌着相同鲜血的人,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的拳头岂能挥向你的亲弟弟?!——不过是一块无关紧要的玉佩罢了,你若是喜欢,为娘可请你父皇再赏赐你十块、二十块……”
“……”
“这件事,你兄弟二人皆有错!——承儿不该弄坏你的东西,哪怕是一块在为娘眼中不值一提的玉佩,而你,岂可因此责打你的亲弟弟?——今曰曰落之前,为娘要瞧见你兄弟和好如初!”
“这……承眼下多半不会理睬孩儿……”
“那你便去向他道歉!”
“为……为何?——明明是他引起的!”
望着长子气愤的目光,陈贵妃正色说道,“只因你乃兄长!——这便是你身为兄长的责任与义务,义无反顾!”
见自己的母亲态度坚决,李炜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见此,陈贵妃微微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抚摸着长子李炜的脑袋,细声说道,“炜儿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器量不足,你连你亲弟弟的过错都容不下,何以能容纳天下人?——你要明白,你们的父皇,是绝对不会袒护你们任何一位皇子的,他是一位仁慈的皇帝,但不是一位仁慈的父亲……曰后,为娘终究会先你兄弟二人一步而过逝,到时候,只有你的亲弟弟承,是你唯一值得信任的人,明白么?”
“嗯,孩儿明白了,孩儿待会就去向承道歉……”
“这才是身为兄长应有的气度!”陈贵妃欣慰地点点头,继而双手捧着长子李炜脸上那两个掌印,心疼问道,“疼么?”
“嗯……”
“记住这份痛,见你兄弟不合,为娘心中痛意,百倍于你!”
“孩儿知错了……”
“好了,过来,为娘替你敷些伤药……”
“嗯!”
——十年前——“不好了,不好了,二殿下与四殿下打起来了……”
在冀京皇宫之内,一干太监、侍女奔走相告,神色惊慌,而在皇宫西苑的花园,当时尚且还不是太子的李炜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地望着面前的四皇子李茂。
望着狼狈不堪的李炜,年仅十一岁的李茂哈哈大笑说道,“二哥,省点力吧,你可不是我对手!——教我武艺的师傅,可是我大周第一悍将,东国公!”说着,他环视在一眼在场众皇子,冷笑说道,“还有谁想试试?”
当时,除前太子李勇在北疆率军讨伐外戎,其余众皇子皆在场,面对着盛气凌人的四皇子李茂,没有一个胆敢出声。
见此,四皇子李茂眼中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而就在这时,一枚拳头狠狠打在他脸上,叫他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啊,不错,我一个人是打不过你,不过……”拉住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