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缈收起了所有的翡翠首饰,有要离开的意思了,耿从云挽留道:“小裴,留下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裴缈摇了摇头,道,“我得回去找朋友商议一下收购公司的事情,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懂,还得多听听别人的意见。”
耿老点头道:“没错,这是应该,但是,裴缈,信用这方面,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可以用我的名声和姓名帮耿直做担保,只要你帮他还了欠款,他立刻就会把公司转给你。”
裴缈笑了笑,点头道:“好,这一点我会考虑到收购因素里的,但耿老你要知道,收购所存在的障碍,不仅仅是信用的问题。”
“我知道。”耿老再次点头,道,“收购一家濒临死亡的公司,必须考虑到收购后有没有办法将这家公司救活。”
耿从云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假如裴缈收购了耿从云的公司,就必须将这家珠宝公司盘活,可目前珠宝公司有一批天价钻石被扣在海关审查,海关那边迟迟没动静,还有几家店也被相关部门给封了,还有就是卖假货所造成的恶劣影响,这些事情都必须解决掉,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裴缈也正是考虑到这些因素,才会在收购的事情上一再犹豫。
“耿老你知道就好。”裴缈道,“假如收购的事情没有谈成,这批翡翠的加工费用,我会一分不少的支付的,给我三天时间。”
耿从云点头:“好,三天时间。”
“那,我先告辞了。”裴缈说着便转身离开。
耿家父子二人一起出来送他,毕竟现在裴缈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他们一直把裴缈送到楼下,目送裴缈开车离开。
耿从云望着裴缈的车子消失在小区里,轻声叹道:“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耿直反倒显得轻松一些,道:“尽人事听天命吧,现在我的公司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他不愿收购也很正常。”
耿从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上楼,耿直也跟着他一起上楼去了。
裴缈开车回到聚宝斋,刚停好车,还没来得及解安全带,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张程。
裴缈接通了电话:“喂,张程?”
“嗯,裴缈,现在有空吗?”
裴缈道:“暂时有空,有什么事吗?”
张程道:“想请你喝杯茶,能赏光吗?就在范文海的茶馆里。”
“有点远啊,还在鼓楼区呢……”裴缈砸吧了一下嘴,道,“你不如先说事吧,我觉得你肯定是有事找我,如果电话里说不明白,咱们再去坐下来边喝茶边聊。”
张程道:“也行,我就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裴缈道:“可以,什么事,说来听听。”
张程道:“事情有点复杂,我老师的儿子犯事了,可能要吃花生米。”
裴缈听完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老师……是说画家张养鹤大师吗?上次咱们一起去他家掏老宅子的那个?”
“是的。”张程道,“那次掏老宅子,咱们结实了老师,他也收了我做学生,老师对你的印象非常好,跟我聊天的时候还偶尔提起你。”
裴缈道:“他的儿子我记得,叫……张有为,名字挺不错的,就是人有点孬,脾气差,教养差,还嗜赌。”
张程补充道:“可不止这些,他活了四十多岁,从来没有工作过,老师都年近七十了,居然还靠老师养他,老师还得为他还赌债,前段时间,老师的父亲被张有为活活气死了,张有为还酗酒,一喝醉就耍酒疯,调戏或者猥亵良家女子,有几次,被猥亵者的老公要拿刀捅他,他扬言,你最好捅死我,只要你捅不死我,以后别让你家孩子一个人在外面……”
张程叙说了张有为一系列的恶劣事迹,裴缈听完直咋舌,皱眉道:“这简直就是个人渣啊,实在无法想象,张养鹤这样一位德行过人的大师怎么会生出这种人渣儿子出来的。”
“教养问题。”张程道,“老师年轻的时候也是气盛少年,因为有人偷窥师娘洗澡,老师把那人打伤,那时候好勇斗狠都判得很重,一下子就判了十年,还好他表现良好,只坐了八年牢,他刚入狱的时候,张有为才刚过完一周岁,等他出狱回到家的时候,儿子已经养成了懒惰顽劣的性子,他曾多次试图纠正,但没有效果,最后,他年仅十岁的儿子因为被他责罚,居然还击,骂他劳改犯,老师因为这事,躲起来偷偷哭泣,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责罚过张有为,顶多就是训斥几句。”
裴缈闻言不禁有点唏嘘,轻声叹道:“张大师居然有过这样的往事,在那个年代,坐牢出来的人,很受人歧视的。”
“是呀。”张程也叹息道,“老师的这一生,其实很苦,他刚出狱不到一年,师娘就生病去世了,也就是说,他真正和师娘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三年,又有一个这样的儿子,还有啊,他的父亲天生耳疾,不然也不可能让师娘把孩子带成这样,你说怎么倒霉事情全都被老师遇上了?”
裴缈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刚才说张有为犯事了,而且还是吃花生米的那种,他犯了什么事?”
张程道:“酒后伤人……致死。”
裴缈闻言不禁皱眉:“出人命了?详细说说。”
张程道:“我们去老师家掏老宅的那天,饭桌上张有为受气,被老师骂走了,之后他就赌气,一直没有回家,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