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客气了。”
许奎听余慈喊“叔”也不是一回两回,可哪次听来,都有些飘飘然,更加不会隐瞒什么,当下拿出一枚蜃影玉简,照出影来:
“大兄改制太渊惊魂炮的依据是这个……”
余慈看到玉简照影中,那一抹红艳的色彩,极度错愕,瞳孔都微微放大,
“这个……”
许奎却是误会了:“好叫天君得知,这玩意看起来有些女人气,但来历不凡,据说是当年论剑轩全盛时期,那位女剑仙昊典的遗物,叫天魔化芒纱的。据说,里面藏有剑道奥妙,是修炼出杀伐剑意“诛神刺”的前置法门……”
一边说,一边变换影像,不只是一面,各个角度的影像都有,余慈看得非常清楚明白。
化芒纱?确实是化芒纱,至少是用那种“转质换性,炼血成丝”的特殊丝线织就的,其法度依稀也是吴典手笔,可惜不是实物在此,无法真切感知,否则倒能让他在诛神刺上的造诣再进一步。
“天魔化芒纱……这个我是知道的,原来是在贵宗手中。”
说到这儿,余慈忽地心中一动,抬头看许奎,却没有现别的意味。
其实,余慈手中有几幅化芒纱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少,大半都是离尘宗那边的,不过北地三湖这边也有,就是四明宗的甘诗真,那位温婉柔怯的美人儿师叔。
当初余慈初到手百灵化芒纱的时候,甘诗真还帮他洗去了上面的凶戾之气,不过,似乎四明宗、百炼门并不知情。
甘师叔看上去娇娇怯怯的,其实心中自有计较,不会轻易暴露他的**。
想到故人,余慈心里又是一软,就笑道:“不知可否割爱?”
“啊?”
“其实这类细纱,我也正在收集之中。”
说着,余慈信手一抖,拿出了十阴化芒纱。
其实若以与太渊惊魂炮结构最为契合的来讲,还是百灵化芒纱比较接近。
只不过余慈这些年来,断断续续已将那幅细纱祭炼成了一件法器尤其是当年九宫魔域之中,昊典以此纱化剑,一剑斩了乌羽天魔王的分身,截留的精气、魔意,更是大补,经过十多年的吸收、炼化,威力极是可观,现在拿出来就有些不合适了。
但只此一幅,就让许奎的眼珠子快要凸出来:“原来天君……怪不得呢!”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是喜不自胜:“这可好了,只那一幅天魔化芒纱,参照起来,实在难有头绪,若再有这个……”
说了半截才想起来,这幅细纱,还是余慈所有,忙道:“不知天君可否割爱?”
话出了口,忽觉得不对,这不就是余慈刚刚的话吗?
许奎很是尴尬,余慈不会为难他,微笑道:“若是贵宗与四明宗,要将太渊惊魂炮用在防魔一线,自然是极大的功德,我乐意相助。只是此宝关系到我一位朋友,这几十年来,我一直都在收集,意图使之完备,遑论送出。”
许奎只有点头的份儿,但他不傻,也听出余慈话中还有未尽之意。
果不其然,余慈稍顿又道:“这样吧,这幅十阴化芒纱,我便借给贵宗参考,也将我当初使出太渊惊魂炮的一些心得拿出来,以使许央师伯尽快推进,形成战力。只是,那幅天魔化芒纱,事后我要了!如何?”
许奎怔了怔:“这样?且让我与大兄联络。说实在的,那幅天魔化芒妙,也不是本宗之物,而是杨朱宗主的。”
“哦?这么巧?”
余慈有点儿意外,但此事也是在情理之中,否则杨朱何必担了风险,在四明宗风雨飘摇时,特意从东海运太渊惊魂炮过来?
许奎和宗门那边的沟通,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余慈也不多待,告辞出门。
临出门时,倒是心中一动,回头问了句:“四明宗甘诗真甘师叔,近年来可无恙么?”
许奎又是一愣神,才答道:“甘道友在魔劫中受重创,据说如今已被族人接回南方家中修养……如今应该要到洗玉湖了,天君竟不知么?”
“……不知。刚接走?”
“甘道友是随心阁何氏族人的旁系,应该是乘坐随心阁的三宝船吧,正好接了茬儿。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要不这会儿我帮你问问,回头一并告知如何?”
“有劳了。”
余慈出门,面色微沉。
一方面是为甘诗真受伤的事,一方面也是因为消息的闭塞。
这种事情,他不知道很正常,不过作为三宝船的主事,沈婉那边竟然也没传回消息,这就不应该了。
想也奇怪,沈婉应该是知道他与甘诗真的交情的,这等事情,怎么可能瞒他?
余慈直接询问沈婉,说起来,在之前的体系变革中,沈婉或许是受到冲击最小的一个,概因她最初就是走比较正常的神主信众的路线,稍微有点儿偏差,也是理解失误,对其他所有人都是“抉择”的关口,她倒是轻轻巧巧就过了。
但意外的是,得余慈见询,沈婉很是惊诧,甚至还有些懵懂,表示并无此事。
余慈大奇,许奎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他,沈婉更不会,这是怎么个道理?
还是沈婉问清了事由,明白过来:
这里其实是有个误会,名义上向随心阁购买太渊惊魂炮的,是百炼门,三宝船运行之间,自然是直趋百炼门宗坛所在,而并没有前往四明宗。
许奎只知道甘诗真是与随心阁的族人同返,想当然以为要乘坐三宝船,其实两边距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