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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尊年轻贪睡,本想着躺下眯缝一会儿,借机再琢磨几遍说辞,不料沾上榻便沉入梦乡,睡是睡的沉,却不好说睡的好不好,他梦见一lún_dà阳东天横挂,一岗其下,挡了目光,绕岗而下,却别有洞天,一头白色吊睛猛虎矮山之上狂啸,山林震颤之中,百兽聚集,紧接着自己不知道怎么变成大熊,在脑海中辨认自己,却成了“有熊氏”的熊尊,环顾前后,身边都是些豹和罴,掰着指头算出来虎豹熊罴,却又见到很多的野狼与猛犬,一个蹦蹦跳跳的怪兽往来介绍,各个动物好像都有姓氏。自己的脑海一团混乱,不知道哪个姓氏属于哪个家族的时候,猛虎转来身,问:熊尊,你想好没有……你走不走?蚩尤不得不除,我们都走了。
还在想蚩尤是啥猛兽,嘴里却在说:“蚩尤凶猛,铜头铁肩。”
猛虎冷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不除蚩尤,天下不宁。”
猛虎跳下山坡。
熊尊脑海里猛地闪现一丝明悟,认出眼前猛虎:斩杀蚩尤,岂非高阳?
这是古帝高阳。
对。就是他。
别人杀不了蚩尤。他也杀不了吗?
他是把蚩尤杀了的……自己跟着高阳帝去还会有错吗?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猛虎奔腾而去,百兽相从,令他陡然记得:帝率虎豹熊罴以战。转眼间,群兽争相经过,留下一串串的讥笑。熊尊反应不及,身边就空了,想追,身子沉,才想起来自己是熊,跑不动。
怎么办?
是谁在问自己:就剩你一个,你是不是怕蚩尤,你是不是怕,你是不是怕?蚩尤就一个,虎豹熊罴千万。
不知何时,一个白胡子老者出现在面前。
他说:“我是你的师傅呀。你要跟上李虎呀,你要跟上李虎。”
熊尊忍不住问:“为什么?”
老人轻声说:“他有大气运在身。跟上他。就能灭杀蚩尤。建不世之功。”
老人身影越来越淡,转眼间已经不见。
丫鬟熊茸来照料他,就见他头一会儿扭往东,一会儿扭往西,脸上痛苦,连忙推他,他大叫一声,坐起来就说:“李虎。你等等我。”
熊茸大吃一惊,愕然道:“你做啥噩梦了?”
什么噩梦?
不是噩梦。
但是梦在脑海中依然清晰,只有自己一个呆在原地的着急和怅然。
他醒悟过来,连忙说:“我做了个梦。李虎不知怎么变成了一头虎,我变成了一只熊,他喊我去与蚩尤作战。我还没答应,他就跑了。”
熊茸捂嘴便笑,要求说:“你再睡下吧。再睡一会儿,你姐让我去看过了,你们将军没一点动静。定要睡到中午起来吃饭。”
熊尊这就又躺下了。
听族中长辈讲,但有所梦,定有所预示,可惜自己不会解梦,身边也没有会解梦的人。躺下来,瞪着眼睛想一些解梦的谶纬,视线渐渐模糊,就又睡过去……陡然间,天地又猛地一变,黑山冰河,自己不知何时骑着战马,自己就变成了一位大将,黑铠黑马,回头山河云动,尽是火红的军队。熊茸出现了,提个小篮给自己送饭,也没想自己都大将了,熊茸为何去自己家捎来自己母亲做的饭菜,还热气腾腾。
三军未食,自己怎能吃饭?
熊尊严肃地说:“小茸你回家去。饭菜放在河边,等我率兵平定南朝,回来的时候吃。”
熊茸不肯,大叫说:“等灭了南朝回来吃饭,饭都凉了。”
何止是凉?臭了都不一定。
但是,为将者怎么饿了就吃。
熊尊诳她说:“军令已下,就要渡河了……李虎跑得快,会跑我前头的,到时灭南朝的功劳就是他的了。”
熊茸用手一指。
铁马冰河千帆转瞬铺满河面。
李虎就是快。
熊尊心中大乱,干脆一抽刀,往前一指,喊道:“渡河。”
熊茸不知道怎么也跟在身边了,反复告诉说:“你姐让我告诉你,你别急,急了容易中埋伏,李虎是不会给你争功的,军队都是他的呀,他没来,在登州坐镇呢。”
熊尊猛地停住。
熊茸说:“你怎么忘了?你二人有约,你随他一起打天下,他就把灭南朝的功绩留给你。你要是抢功,他会收回成命的。你想让我收走你的兵符吗?”
再看熊茸,那哪是熊茸?长着一张男人的脸,分明就是一个传令兵。
熊尊又猛地坐了起来。
熊茸出去了,房子里静悄悄的。
接连两个梦都与李虎有关,熊尊有点儿畏惧。他坐起来,发现自己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块像兵符的动物状铜片,锈迹斑斑,带着湿泥……他像触电一样,一跃而起,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自己睡觉的时候,床头什么都没有。
梦到兵符,柜子上就多了个铜片?
刚才熊茸来过,对,找熊茸。
他爬起来,鞋都不提,就去找熊茸。
铜片确实是熊茸在不远的草地上挖野菜捡到的,熊梦和熊茸还在空地上架个木柴,吊着铜盔,准备炊饭。
熊尊急不可耐问完熊茸,就给熊梦讲自己的梦,他说:“我并不知道小茸捡了兵符,怎么就给梦到了呢?”
他希望熊梦说句话。
熊梦和熊茸却显出震惊的模样,熊茸动了动嘴唇,看了熊梦一眼,最终没说话。
熊尊急切告诉说:“先是梦到神仙。接着梦到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