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原城镇数十,几乎绝大多数已经落入高显军队的手中。他们也不乏耳目,攻势早就缓慢下来,很有默契地等着朝廷的军队撤走,便是绝大多数兵力被抽调,剩下田启民的军队,他们也是攻势不强……在他们看来,靖康和东夏拼出火了,数万大军和东夏一时不会拼出结果,不用怎么作战,北平原的军队就会瓦解。甚至他们知道,田启民的军队之所以没走,是他与另一位统帅朱天羽不和,而朱天羽人又在皇帝身边,故意留下政敌螳螂挡车。
他们还在有预谋地接近田启民,就等着坏消息突然传来,田启民能够接受策反。
的情况下都已经没有自信战胜东夏府兵……而野战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它没有规定的边界,你上午在这儿开战,中午也许就在二三十里外开战,到了下午,可能兜了个圈,一百多里迂回原地,皇帝兵力再多,都会被时间和地域消减。你永远都是在局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遭遇一支犀利的精锐军队,谁和你面对面杀到最后一人?
他们判断靖康会败,越往后败得越惨,毕竟他们所知的东部、北部的东夏精锐府兵正在飞奔战场。
竟然白捡了个北平原?
丞相吴隆起从早晨到晚上就没断过笑容。大宴摆开,他居首而坐,龙摆尾,龙沙獾,龙血,金兀术,阿布都力,李世则等重要将领两边依次而坐。众将之中有人大不理解,喝完酒,酒劲上涌,晃着身子出来言道:“吴丞相,为何我们不能一鼓作气,全力攻打,尽数占据北平原,你看把我们闲的,今天说,那谁谁谁,你去占据哪哪哪?我们去了,就真占上了,总有一种白捡的感觉。”
众将哈哈大笑。
龙摆尾也微笑着看向吴隆起。
两人像在交换眼神,旋即吴隆起说:“我们不是在等着靖康军队抽调兵力吗?倘若缠得结实,这些地方抽调不走,我们还真不好攻打呢。白送你嫌不痛快吗?”。
众人又是一阵狂乱大笑。
忽而,有人问吴隆起:“丞相呀。您怎么知道他们哪里的人什么时候撤走的呢?”
吴隆起笑而不语。
龙摆尾呵斥道:“你问这些干什么?该让你知道就会让你知道。丞相的鬼神莫测之能又怎么是你所能理解的?”
吴隆起伸出手,“哎哎”着制止。
继而,他给龙摆尾使了一个眼色,龙摆尾一扭头,这才发觉旁边的龙沙獾丝毫没有现出半点意外。
大概是两位老臣早些年形成的默契,龙摆尾故意问道:“沙獾呀。众人都惊奇丞相的高明,你在这儿一动不动,一言不言,是在干什么呢?你说说看,丞相是怎么知道哪里的兵哪时候会撤走?”
龙沙獾愣了一下。
他似乎想解释,却又忍住了,淡淡一笑,下手去拿酒盏。
龙摆尾现出激动,猛地一拍简陋的几桌,大吼一声:“怎么?丞相都不在你的眼里吗?”。
龙沙獾少年时候被龙摆尾压制,然而随着这些年往来,两个人日趋见好,怎么今天,龙摆尾突然就觉得他轻蔑吴隆起了呢?龙沙獾迟疑片刻,用袖子揩揩几桌上被拍撒的酒水,指头划上去,划拉个“细……”,
第二个字还没划拉出来,龙摆尾伸出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说:“哦。行啦。这一关你过了,有什么想法说一说。”
龙沙獾点了点头,请求说:“让我明天攻打田启民的军队吧。”
吴隆起笑着说:“不着急,不着急,这个人还是留着吧,他已经在进军保郡了,也许保郡成了他的地盘,他就撤走啦。”
龙沙獾冷笑说:“我听说他的部将在保郡被人驱赶走,他要是拿不到保郡,战事结束,东夏可就要插足了。”
吴隆起说:“保郡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李盘的军队已经经北平原抽调走,保郡几千郡兵怎么能和真正的军队相抗?田启民手里还有五万多军队,如果我们全力攻打,他就抽不出来兵力,如果我们松一松,他就可以图保郡啦。你不要管这个人,这个人对我们没有威胁。”
龙沙獾猛地站了起来。
他想了一下,一口把杯中酒喝尽,一举胳膊道:“不给点颜色,打疼他,打怕他,田启民就会反复无常,然后他再一拖延,就守住半个北平原不丢,到时候反而得到他们皇帝的嘉奖,丞相你可别后悔。”
酒宴散后,龙沙獾看着众将纷纷离开。
没了人,他苦恼地说:“这个龙沙獾就是个属野马的,谁都不服,你说怎么办?如何交他重任呢?”
吴隆起叹道:“他说的倒也没错。”
静了一会儿,龙摆尾又说:“和田启民私下的接触还算是顺利。他的一个心腹副将出的面,我们如果全力支持他,他拿下保郡,霸郡,沧郡……而后可以直扑魏博,南下大名府,对于他来说,这是争霸天下的资本呀。就是怕他反悔。而今的靖康太过强大,他要是事到跟前不敢了呢?更不要说他的家族在关中?”
吴隆起说:“这个我了解过,他不是田氏真正的族人,他是养子,而且还是长大成人之后又改投的养子。田氏被戮,与他何干呢?”
龙摆尾正想说什么。
吴隆起已经堵住了说:“不要用我们高显人的养子去想那些靖康门阀的养子,出息了是养子,没出息的就是家奴。他会顾忌田氏?何况已经到现在这个份上,要么他全军覆灭,要么他只能这样去干,如果说他害怕靖康皇帝,那么狄阿鸟要是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