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一双双赤红的眼睛散发出凶戾的光泽，当秦时然踏足这片领域，这些红眼睛的主人发了疯似的撞击囚禁它们的牢笼。
在这个世界，红眼睛被视为不详的象征，只有两类存在拥有，一是原肠动物，二是『受诅之子』，两者皆是原肠动物病毒的产物。
呈现在秦老师面前的，就是一只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原肠动物，都是阶段i的级别，正常情况下，一发錵制子弹爆头就能解决，但是从笼子是錵金属材质这点来看，显然这些原肠动物不吃这一套。
被錵制的牢笼关上半天，即使是阶段iv也会半死不活，更不要说阶段i，不过这些原肠动物照旧很有精神地撞笼子，要是被外界看到，必然会颠覆世界观。
秦时然慢条斯理地观赏着笼子里的原肠动物，就像是去逛宠物店一样，只是这里的“宠物”过于凶残丑陋，属于铁定卖不出的货色。
穿过“储藏室”后，可以看到一些关押大型原肠动物的房间，普遍都是阶段iii和阶段iv，任意放出一头到城市都会造成不小的损失。
手术室里有几名同样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正在专心解剖原肠动物，秦时然就好心地震晕了他们，让他们老实睡一会儿。
一路上见到了许多血腥作呕的场面，得亏秦时然意志坚定，稀奇古怪的生物也见得多了，要不然也会感到不适。
“观光”的终点站是挂着『培养室』门牌的房间，根据走廊张贴的研究所地图显示，这里是整个研究所占地面积最大的区域，也是重中之重的区域。
秦时然操纵控制面板，连过两道隔离墙过后，这座研究所最核心的秘密呈现在眼前。
“呃…有够恶心的。”
秦时然不禁眉头一皱，露出厌恶的表情。
培养室中垂挂着一个个布满血管的肉囊，黄绿色，平缓地膨胀收缩，仿佛呼吸一般，密密麻麻地悬挂在天花板上，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见了都要惊叫。
每个肉囊都有成年人体型大小，半透明的薄膜里，隐约可见培育着各种各样的原肠动物。
这就是『黑天鹅计划』的真面目，通过人工培养出原肠动物，然后让原肠动物去接触錵，经过一代又一代，最终培养出完全适应錵的原肠动物。
和用农药消灭害虫差不多，在经历过几代的繁殖，害虫会逐渐形成抗药性，免疫农药的效果，五翔会就是在用相同的方式，企图培养免疫錵的原肠动物。
事实证明，这个计划确实可行，“储藏室”里的原肠动物已经对錵有一定的抗性，虽然只有阶段i的程度，但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培养出强大的抗錵原肠动物。
而通过药物控制后，五翔会就能拥有一支原肠动物军团，消灭一切反抗他们的声音，以恐怖统治称霸世界。
秦时然思忖片刻，转身离开这个孕育着灾难的培养室，回到办公室，收集一切可以充当证据的资料，将所有研究人员绑着关在一起，然后拿出手机，嗯，满格信号，或许这里有隔绝信号的设备，但对黑科技手机不起作用。
拨通一个号码，手机贴在耳边一会儿，在秦时然寻思会不会无人接听时，电话通了，传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女人声音：“喂？”
“医生，是我，秦时然。”
秦时然气定神闲地说道，电话那头停顿几秒，才慢悠悠地回道：“你还敢联络我啊？就不怕我通知警方吗？”
“无所谓，那帮草包警察也抓不到我，”秦时然不以为然，略带调侃之意，“而且…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吧，医生？”
“那可说不准，你现在是通缉犯，或许我现在旁边就有警察在追踪你的位置。”
电话那头的联系人……室户堇故作低沉声音，发出恐吓。
“呵呵。”
秦时然呵呵一笑，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室户堇不爽地揉了揉眉心，没好气道：“行吧，有什么事快说，是不是要我公布解药？经过检验，你给的解药，确实可以彻底消灭原肠动物病毒……”
说到这里，室户堇的语气带上一丝兴奋，秦时然都有点不好意思打断她的情绪，不过还是说明联络她的原因。
“解药暂时先不要公布，再过一段时间吧，今天联系你是为了莲太郎，我已经找到证据，证明他的清白了，不过其中牵扯到很多大事，你最好联系上圣天子和天童菊之丞……”
秦时然在电话中概括了一下五翔会的情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室户堇表示会立刻前往圣居，最后问了一句：“外周区的『受诅之子』全部消失，和你有关吗？”
“她们现在都很安全。”
秦时然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过室户堇也理解了，叹了口气，忍着询问的念头，挂断了电话。
联系室户堇，确实是为了洗清莲太郎的罪名，只要曝光五翔会这里的据点，莲太郎也能恢复清白，算是秦时然看在曾经同僚的情分上，帮他一把。
这也是他退出天童民间警备公司，最后一件工作。
秦时然收起手机，一如进来时那般，闲庭信步地离开研究所，回到地面上后，秦时然双手插着口袋站在原地，平静地说道：“出来吧。”
咻——
一颗子弹疾速射来，没有开枪的声音，应该是装了消音器，唯一可以听到的是子弹划过空气发出的声响，不过正常人在听到的同时，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嗒。
子弹打在了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