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那吐谷的使者便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入了皇宫,今次来的是一位皇子,那嚣张跋扈的劲儿自是不用说了,听梅儿说第一天就把莲妃的贴身婢女给打了,说是一个婢女伺候起人来连张笑脸都没有,看着就晦气……
还说连个婢女都教不好,估计这嫔妃也好不到哪去,把个莲妃气的跑到陛下面前去告状,哭哭啼啼的说是对她的婢女动手动脚,言语戏弄好不猖狂。
谁料陛下竟说,她一个婢女被吐谷皇子看上了确然是她的福气,若是吐谷皇子真的喜欢便赐了给他也未尝不可,还训斥莲妃竟为了个婢女破坏两国的交好,委实不成体统了些……
那莲妃看陛下根本不理会,也没了办法,只得忍了,只是那吐谷皇子见陛下并没有怪罪什么,便更加变本加厉起来,这几天那莲妃和她的小婢女估计都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一样的难受吧……
这几天他都不让我乱走动,我知道他是怕我碰到那个吐谷的皇子,所以我也乖乖的待在殿里,每天最多也就在门前的院子里坐着看书,连梅儿都惊奇于我的如此听话,毕竟当初幽澈在的时候,即便再三叮嘱不让我乱跑,我依然十分的不听话,把自己跑丢跑没数次……
其实,我也奇怪为何他说的话我就能如此的听从,外面再多的奇闻异事我都不再像先前那样感兴趣,梅儿说我现在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在这殿中等陛下无数次的偶然路过……
“孤忘记带玉佩了……”
“孤的佩戴带错了……”
“呃……孤路过,忽然口渴……”
如此这般的往返一天数次,久而久之我也变成一种习惯,每天都在等着他忘了什么,拿错了什么, 再后来他再回来的时候便也不再说什么,有时是坐在案边看着奏章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聊天,有时是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与我一起吃几盏茶,有时干脆只是坐在那闭目养神并不与我有什么交流,我也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忍不住想,若是一切在这一刻定格,应该也算是个好结局吧……,可不知为何一切明明才刚刚开始,我却想着结局……
这日,梅儿正与我说着过两日为了吐谷使者而准备的宫宴,说到宫宴我还是很好奇的,因为没见过……,可是我想他应该不会让我去的,不然这几日也不会让我不要乱走动了。
梅儿看着我一副挺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劝慰我:“姑娘去跟陛下说说,说不定陛下愿意呢?那吐谷使者再跋扈,也不敢惹陛下身边的人吧……”,正说着,他就缓缓的踏进了殿中。
梅儿慌忙闭了口,行了个礼便转身退了出去,见他径自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我伸手给他添了一杯茶水,他没说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是久久的沉默,他不说话我也不好开口,只是这样房间里静的让人有点不知所措。
我为了掩饰尴尬,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你想去宫宴?”他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害我刚喝进口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结果好巧不巧的正喷在了他的龙袍上……
看着他被我喷的一身水渍,尤其是正好喷在了胸前那条金黄丝线绣着的龙身上,我觉得我能活到现在真是皇恩浩荡啊……
“对……对……对不……气……”,我一边伸手去擦他身上的水渍,一边磕磕巴巴的道歉,他竟然没有恼,反而还气定神闲的看着我,”看来是真的很想去呢”,听他这样说我更觉得自己丢脸死了……
我抬头偷偷看他,他也正在注视着我,嘴角隐隐噙了丝笑意,有点调侃的说:“你这样擦有什么用?”
呃……,好像是没什么用,而且还越擦越……,“要……要不我去找德公公或者……”,没等我说完,他突然站起身一边往殿内走一边说:“这点事情把他们叫来又要大惊小怪了,你去给孤把干净的衣服拿过来就好”,听他这样说,我像是被特设一样,应了声就跑去拿衣服。
我抱着一整套衣服急急忙忙的往殿内跑,一边跑还一边说:“陛下,你看这身行不……”,那个行字还没说出口,我就整个人懵在了门口,我看到……他……他……他没穿衣服!!!
呃……,原谅我的惊慌,确切的说是没穿上衣……,陡然窜过一抹慌乱,心跳突然加速起来,不知该退出去还是走过去,可是下一秒慌乱就变成了震惊,我愣愣的盯着他的后背,那上面是几道长长短短的伤疤,看起来已经很久了却依然明显……
还好他是背对着我站在那,没有看到我此时的表情,我看着他颀长而又匀称的后背上那些累累伤痕,突然很想问他……还疼吗?
就在我想要伸手抚上那些伤痕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我就那样抱着衣服看着赤裸上身站在我面前的人……
他转过身看到我的表情时,先是一愣,然后似乎是意识到我看到了什么,我想他也许是以为我看到那些蜿蜒的伤痕时吓坏了,所以伸手像是安慰似的轻轻拍拍我的肩。
就在他伸出手的同时我看到的是他胳膊上一片像是烫伤的疤痕,平时有宽大的衣袖挡住,并没看到过,那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可当我看到的时候,却没有觉得害怕,只是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心上,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没有预兆的蔓延了全身……
我愣愣的盯着那片伤疤,忽然很想问问他到底都经历过什么,为何让自己如此伤痕累累……
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