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柔和之至,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宛如一股清泉在身上缓缓流过,又缓缓注入了四肢百骸。
原本有些翻滚不受控制的外来内力在此曲之下竟然变得安分平静起来。
过了良久,琴声越来越低,终于细不可闻而止。
绿竹巷中弹奏此曲的只有两人,一人是绿竹翁,另一人便是曰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此曲柔和听起来似女子在弹奏。
可惜了,东方胜不禁摇了摇头。
曲是好曲,弹琴之人琴艺造诣也非常之高,只是却不应该生在任盈盈身上,若非如此,单从此曲,东方胜定要结交引为知己。
想及此,东方胜也不由的感叹,若是生在原著的笑傲江湖那该多好。
东方胜进入院中,阵阵的脚步声惊醒了屋中的佳人,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女生喊道:“今曰怎回来的这么早,竹篓可曾都卖完了?”
东方胜没有答话,而是寻着声音,推开了其中一间小舍的屋门。
小舍之中,桌椅几榻无一不是竹子制作,正对门的墙上悬挂着一副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那竹制的桌上,还放着一具瑶琴,一管洞箫。
屋中的另一边,一个竹帘悬挂起来,将小舍一分为二。
透过竹帘,隐约可见一个靓丽的身影端坐在那端。
绿竹翁似乎不在,这竹帘之后的人应该就任盈盈了。看着桌上的瑶琴,东方胜径直的坐了下来,双手在瑶琴上抚摸着。
“你,你是谁?”清脆的女声再次响起,任盈盈看到了来人并不是绿竹翁,这话中带着质问、疑惑,还有一丝丝的小愤怒。
东方胜依旧没有说话,双手在琴弦上拨弄着,一曲高山弹奏起来。
琴声掩盖了任盈盈的愤怒。但是琴声也是奏琴着的心灵写照,东方胜的琴声初始平缓淡静,给人铺开了一幕高山流水的意境,可随着琴声越来越高,曲调越来越激烈,这水流也越来越急促。
水花撞击岩石迸发出阵阵声响,水面上的鱼儿也被这浪花卷起,狠狠的砸在了岩石上,顿时鲜血从破碎的鱼身中流出,流入了水流中。
水流越来越激烈,原本的小溪顷刻之间变成了水流冲车了一道大水流,水流毫无方向,肆意的窜动,这一下,四周的稻田全部遭了殃。
洪水泛滥成灾,四周一片汪洋。
东方胜所奏之曲,已经不是流水原有的韵意了。
“公子杀心太重,急功求利,还是让小女子为公子抚一曲《清心普善咒》吧”任盈盈打断了东方胜的琴音,开始在手中拨弄起琴弦,清心普善咒再次响起。
东方胜站起身摇着头,走到了屋外。
这时,东方胜雇佣的两个劳工也把小叶紫檀木送到了绿竹巷,放在了院子中间。
琴声悠悠,竹木中的清凉宁静,和外面喧闹的洛阳城好似两个世界。
东方胜也不进屋了,就坐在了院中的竹椅上,安静的等待着绿竹翁的归来。对于东方胜这位陌生来客,任盈盈最终还是选择留在了小舍中,流出来的,只有阵阵的琴声。
此地果然是幽雅的隐居的好地方,若是他曰自己也厌倦了这江湖生活,定要寻一处与此地相差不大的地方隐居。
虽是深秋,但是这头上的太阳依旧很是毒辣。呆在这绿竹巷中,东方胜却感觉不到半分炎热,只有清凉与舒爽伴随着自己,当然,还有这幽幽的琴声。在琴道一途,自己的半调子,与任盈盈这琴声相比相差甚远,甚远。
如果,这任盈盈要是永远的呆在这绿竹巷那该多好。
若没有这任盈盈的插足,虽然东方和渣冲之间误会不断,但是还是可以修成正果,终有一天渣冲会明白的。可惜了,任盈盈的第三者插足,让这渣冲病入膏肓彻底无药可救。
要不,现在杀了任盈盈?
东方胜眼睛一眯,一个狠毒的想法升起。
只要杀了任盈盈,就没人误导渣冲,或许渣冲就幡然悔悟和教主就会在一起。
但是,东方胜又摇了摇头。
东方和渣冲在一起,这真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吗?
这个问题!
东方胜的呼吸频率开始加快,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一丝渴望从东方胜内心升起,如果……如果……可是……此刻,家谱上那一字一笔又清清楚楚的浮现在东方胜心头。
“不……不……不!”
东方胜双手捏拳,青筋暴起,双眼充满了血丝,一片通红,眼前的竹桌被暴起的东方胜一拳砸了个稀巴烂。
琴声戛然而止。
屋舍内的任盈盈被惊动了,连忙的冲出屋舍,见到了她一生都难忘的一幕。
只见东方胜双腿微屈,双臂内弯,双掌呼啦画了一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只听得一声如龙吟般声响,前方被劲力扫到的一大片翠竹群应声粉碎。
这一掌刚猛而霸道,还夹含着一丝不甘和悲愤,使得这一掌的威力竟然暴增了几分。
任盈盈所在的方位,正是东方胜双掌所拍来的位置,掌风从任盈盈的脸腮刮过,非常的生疼,这一掌,威力超群,把任盈盈给吓的惊在了原地。
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
这一掌拍出,东方胜全身的内力都倾泻而出,所有的悲愤、不甘等等负面情绪也随着这一掌的拍出而倾泻。这张拍出之后,此刻东方胜的心中说不出的舒爽。
东方胜爽了。
任盈盈愣在了原地,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