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管家,却一直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有多么紧张。
但细看他袖中的手,又会发现,他的胖手指,在微微地发颤。
能不紧张那是假话。
王爷前脚出门,皇上后脚就到了。
这是发现王爷不在府上,才故意来查王爷的吗?
皇上平时极少来容王府。
老王爷和老王妃去世的那一年,皇上是第一次来王府,来看望了一下病倒的王爷。
殷勤地派了几个太医来,给王爷看病。
不过,那几个太医待在王府里,给王爷瞧了大半年的病,王爷的病却是半丝儿也不见好转,而且那病情还大有恶化的迹象,被二老太爷大怒之下全给赶走了。
之后,皇上就再没有派太医住到王府过。
王爷后来病情稍好,还多亏了游历来京的神医独孤傲。皇上怀疑他在装病,时不时的派些事让他做,宣他进宫。
当然,每月初一前后几天,照例是派太医前来查看王爷的病情。
王爷机灵,全给一一打发掉了。
这一回,皇上又怎么忽然来了府里?
木管家在心中琢磨着这件事儿,小心地随侍在一旁。
周公公挑起里间屋子的门帘子,笑道,“皇上,您当心脚下。”
“嗯,都站在外面吧,朕看看容王弟就好。”
有几个随行的太医和太监,候在书房的外间,承德帝带着周公公进了书房的里间。
文嬷嬷和木管家紧跟着走了进去。
里间屋子中间,帏幔低垂,挡着里头的大床。
两人往帏幔那儿看了一眼,又飞快将头低下。
“不是让你们守在外面的吗?怎么,还怕朕害你们王爷?”承德帝伸手正要挑帏幔,见二人跟来,脸色马上一沉。
木管家和文嬷嬷齐声说道,“皇上,王爷不喜他人近身,平时只有他的侍从韩大和老奴两人服侍,韩大今天生病告假了,便由老奴们来吧。”
周公公在一旁解围,笑道,“皇上,你身子金贵,让他人来吧,您看看就好。”
承德帝看了一眼周公公,点了点头,退开一步,对文嬷嬷道,“嬷嬷过来。”
文嬷嬷压下心中的慌乱,对承德帝福了一福,缓缓地走向帏幔。
她背对着承德帝,一张脸,已是越来越白。
商六只是模样儿装得样,声音装的像,但身体情况完全是两样的,皇上还带来了太医,这一查就会露馅。
不知是太过于紧张,还是脚步没有站稳,她的两只脚互相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倒在地。
木管家忙上前去扶她。
文嬷嬷喘了口气,转身跪在承德帝的面前,挡着他不让他走进帏幔,说道,“皇上,王爷身子弱,吹不得冷风,今天的雪又下得这么大,王爷身子会受不住的,皇上还是不要掀帐子吧,有什么事,您在外头问王爷就好了。”
“放肆!皇上乃是圣体,你这般说,是在质疑皇上会给王爷带去病毒?你好大的胆子!”周公公大怒,上前扬手甩了一记耳光给文嬷嬷。
文嬷嬷被打翻在地。
木管家就站在她的身侧,慌忙上前一扶。
那一巴掌打得太重,文嬷嬷的嘴角都出了血。
她仍倔强地拦在帏幔前,“皇上,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万没有指责皇上的意思。奴婢是说,王爷常期生病,这床上屋里浊气太盛,皇上长久地呆在屋子里,恐有损圣体。”
“朕的身子一向康健,并不惧怕这些,你这般阻扰,是不是……你们王爷根本就不在床上?”承德帝声音森冷的开口,目光如剑盯着她。
文嬷嬷的心狂跳了一下。
周公公细着嗓子冷喝一声,“速速将帐子挑开!”
文嬷嬷忽然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拦着承德帝,昂首说道,“皇上,您贵为一国之君,何必为难一个病重之身的臣子?他病得这般厉害了,皇上为何不能让他静心的休养?为何要折磨他?这事儿传了出去,您不怕有损您的英名吗?”
木管家吓了一大跳,死死地拉着她的胳膊,但文嬷嬷倔强的将他的手挥开了,傲然看向承德帝,两脚如生了根一般,站着不动。
承德帝眼眸半眯,目光森寒如冰刀。
周公公发现他变了脸色,朝外面冷喝一声,“来人,将这个刁蛮的婆子拖下去!敢顶撞皇上者,掌嘴二十!”
“是。”从外间冲进来两个太监,上前就来拖文嬷嬷。
“住手!”有人忽然低喝一声,音量不高,却带着十分的冷然。
声音来自帏幔之后。
紧接着,一只修长的男子之手,从里面挑起了帏幔,他的大半个身子随后也露了出来,缓缓走到承德帝的面前。
“皇兄大过年的来臣弟的府上,就为对一个老嬷嬷施刑吗?这位嬷嬷是臣弟的奶娘,皇兄让人掌嘴,臣弟觉得,犹如在打臣弟的老母,咳咳——,臣弟病不死,也得……烦忧而死。”
只穿了一身中衣,披散着头发,脸上虚白,额头上冒着冷汗的慕容墨一手捂胸口,狂烈地咳嗽,一手抚着一根廊柱,似笑非笑地看着承德帝。
慕容墨在府里?
承德帝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讶然,旋即朝周公公怒道,“还不放人?这可是王爷的奶娘!”
周公公慌忙赶走那两个擒拿着文嬷嬷的太监。
文嬷嬷看到慕容墨走出来,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慕容墨的目光转到她的脸上,那几个突兀的手指印,刺得他眸色一沉。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