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道士所学三幅御剑术。
一曰雷霆,有万钧之势,剑法大开大阖,主攻伐。
一曰追风,有风驰电掣之速,剑法迅若闪电,主突防。
一曰细雨,有绵绵绵绵瓜瓞之柔,剑法变化莫测,似虚似实,主防守。
寻常御剑术,使用最少需要阴神境界,但这三幅剑图,法决玄妙之极,只要有能承载神魂的法器,第一境即可御使。
书中曾赞,此御剑术,非如通天,如彻地,如仰宇,如游宙,非此非道,可谓小术,元神未就亦可习,可谓大术。
顾予取出《袁守仁感应通玄录》御剑术篇,再度翻看学习,将诀窍弄清后,开始着手尝试。
忍着万箭穿心的痛楚,将一缕神识塞进银针,神魂像是被斩裂一样,剧痛让他几乎难以忍受。
最令他无法承受的是银针中充满了怨毒诅咒,甚至一度影响到了他的三魂七魄。
虽然那股怨毒诅咒没有攻击自己,只是在无序进行自我保护,但亦让他的七情六欲爆发。数次想要停止修炼,但最终还是咬牙坚持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渡进银针的神识不再被它排挤而出,羊肠小道,走得极是艰难痛楚。
很快,他和那缕神识建立了联系。盘腿调息养神了接近半个时辰,心念一动,银针颤颤悠悠飞起,悬在了空中。
我的神魂越强大,对这银针掌控的程度也就越高,御剑术的威力也就越大。顾予明悟,开始笨拙地以御剑之法修炼起针法来。
一夜修炼,进展还算顺利,但要想完全掌握,估摸着还需要不少时间。
赶到行衙时,老邢三人都不在,顾予乐得在小榻上小憩一会,恢复神魂,再度修炼御剑术。
散衙回家,取了之前新买的上等儒袍,腰间挂上白玉,手持折扇,扮作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出门租了一辆马车,往兰桂坊赶去。
他准备找元瑶儿打听阴鸷公子的事。
来到元瑶儿小院时,不曾想小院竟被围得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挤到门口,却被一小厮拦下,面无表情地伸出了右手:“进院五两,无桌小凳十两,茶围二十两,前三桌三十两。”
???顾予目瞪口呆,你怎么不去抢!这价格,足足翻了好几倍了吧?
京城买个丫鬟只用十两银子,三十两都能挑几个颜值上乘的了。
哼!待会完璧归还。顾予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两个十两银锭,递了过去。
小厮喊堂后,立刻有一名清秀的侍女过来为顾予引路。
在一处开满洁白小花的李树下,找到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小桌已坐了三人,两名二十岁左右的儒生,看衣着像是书院学生,另一人二十七八岁、面容极是英俊,穿着简单的青衣,看不出来路。
三人见到顾予过来,微笑点头示意。
落座看茶后,顾予四周打量几眼,不大的小院足足摆了十七八张小桌,此时已几近坐满,只留少量空位。
墙角站了不少公子儒生,成群结伴,三三两两,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小院内一片沸腾。
小院正前,立了个不高的舞台,八位婀娜多姿的女子正在跳舞,舞姿曼妙,轻盈优美,丝竹管乐之音,让人舒心悦耳,宁体便人。
顾予好奇问道:“几位兄台,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今日到此之人如此之多?”
“兄台不知?”一名儒生满脸惊讶,解释道:“今个儿是元瑶娘子重新留客的日子。”
这架势,我还以为出阁挂衣呢。顾予诧异。
一旁的另一名儒生感慨道:“元瑶娘子以前就少留客,后来被人恶意纠缠上后,更是闭门谢客,深居简出。这样下去,明年花魁评选,多半无她一席之地。”
“但前些日子‘昨夜星辰昨夜风’诗词一出,可谓千古绝唱。明年花魁一席之位,再无人与之能争。”
“只是不知作此诗赠予元瑶娘子的是何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哎,如此缠绵的怀想之切、相思之苦,不知为何不为元瑶娘子赎身。”
“诗中不是有提示吗,嗟余听鼓应官去,想是朝中某位大人,许是最近两榜的庶吉士,囊中羞涩。毕竟元瑶娘子赎身之钱,当在数千两银钱之多。”
闲聊之间,又有一名侍婢领着一位三十岁左右、面容白俊的青年小生走了过来。
陈县令。顾予愕然,点头示意,见他身穿便服,多半是想低调做人,没有出声打招呼。
陈县令颔首,扫了桌子一眼,登时愣住,在顾予身旁停住脚步,朝着一名儒生行了一礼,道:“这位仁弟,此桌有我两位朋友,可否将此位让于我?我的位子在第二排七桌。”
听说位子靠前,儒生欣然答应,毕竟待会元瑶儿出来陪酒,十有八九会挑选前排之位,当即随着婢子离去。
陈县令坐下后,看向他对面的青衣男子,轻笑道:“子安兄,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呀。”
青衣男子见到陈县令后,大皱眉头,神情颇为郁闷,哼道:“哪有伯明潇洒自在。”
陈县令奇道:“今日阳光明媚?”
“此乃我之自由。”青衣男子语带不满,皱眉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只是来寻那位昨日星辰昨夜风的才子,与其他无关。伯明日理万机,到此又是为何?”
“我亦如此。诗词会友,岂不妙哉。”陈县令附和,露出人生难得一知己之乐的笑容。
呸!道貌岸然,衣冠q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