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琏川是寄希望鹤泰时间一久会淡忘,却不想鱼蝶儿阴错阳差的却进了皇宫,而且还是被太子带进宫的,若是太子对她也有心思,二者必会相争。两者相争必有一伤,怕只怕争来争去,太子与晋阳王没事,伤的会是她,所以平琏川才作此安排,若果真有一日蝶儿有难,自己也好施以援手。
他将自己此举自欺欺人的归结为,鱼蝶儿给自己治好了病,自己怎能见她水深火热?
所以平琏川将她的爹娘藏起来也是受了这件事的迫使。只想着以后关键时刻能保她周全。
可没想到因为绾香的差错,鱼蝶儿以为爹娘失踪,竟然请求鹤泰帮着寻人,眼下鱼家爹娘的下落已被他掌握,令平琏川措手不及,若是鹤泰将这件事归结到自己刻意与他作对所为,这下可是数罪并罚了。他心中一凛,遂惶惶然看向鹤泰,却见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鹤泰见他抬头了,薄唇一勾,轻笑道:“你竟看不出这画像上的人便是蝶儿?”他语气淡淡,飞扬的长眉微挑,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的微笑,隐含着意味深长,“或是说你看出来了,却故作不知,有意欺瞒本王?”
他的那抹笑已令平琏川更加忐忑,而后面的话更如重锤击心,沉默半晌方道:“琏川愚钝,有负王爷重托。”
“你知道我找她找的多么心焦、迫切,即便是不确定,但凡有相像,也应向我知会一声。”鹤泰淡淡道,他的声音不高亢,也不低沉,清风一般温和,亦没有自称本王,此时的对话完全是朋友间的。
看他没有对自己严厉责怪,亦没有问罪的意思,平琏川有些惭愧。
“当日托你与平原侯帮忙寻人,对你们说是寻恩人,现在我也不瞒你,小蝶她不但是救我的恩人,而且,而且我喜欢她!”鹤泰黑眸格外璀璨,毫不遮掩自己的情感,“其实在我心中一直将她视为我的王妃,而我,你也应该了解,对感情是个简单之人,从不轻易许诺,但若是认定了一个,便只是那一个,就算其他花开在美也只当不见,现在我寻到了,便会视若珍宝,谁也别想夺!”鹤泰坚定道。
王妃么?堂堂皇室之子嗣,真的会娶一个低微身份的民女为王妃?平琏川心中波涛涌动,有些不可置信。
“我问你此事并没别的意思,只看一眼画像,你记不得也不怨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必再帮我寻人了,小蝶便是我要找的人!劳你代我向侯爷也说一声。”
“她认了?”平琏川问道。明明曾问过蝶儿,她说没救过什么人了。所以自己一直抱着那丝侥幸,可如今一点侥幸也没有了。
鹤泰摇头,实言而告:“还没有,我还没找到时机挑明,但这不重要,我确定了她就是,就算她不认也是有她的考虑与理由,但是我不会改变我的心意。总有一天我让她心甘情愿的认我。”
“王爷刚说视她为王妃?可她是女官,女官是不能婚嫁的。而且她与太子……听说太子之前有意将她纳到东宫,只是后来有郡主的介入,而且皇上任命蝶儿做了女官,才作罢的。”平琏川索性将心中所想和盘问出。
“不能婚嫁?”鹤泰淡淡道:“我想娶的人,没有能不能嫁之说,只要她愿意嫁,我自会向父皇请求撤销她的女官头衔。”他敛了面容,“至于太子!他是个胆小鬼,为了区区一个郡主,弃小蝶而不顾,这种人,小蝶不会傻到将终身托付到他身上的,我也绝不允许。”最后一句他说的咬牙切齿。
他对鹤炎是矛盾的,怒他对小蝶的抛却,但是如果鹤炎将小蝶执意留在储青宫,或者如平琏川所说,纳在东宫之中为妾,那自己便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抢他人之妻?于是便又有些开心鹤炎这样做。
“即便王爷有办法使她不做女官,可自由婚嫁,但王爷千金之躯,皇上与太后能答应你娶一个民女为正妃吗?”平琏川提醒道。
莫说皇子亲王,即便是王公贵族之正妃,若非同样王侯将相之嫡女那都是没资格做的,就算出自王侯将相之家,若是庶女,也只配做个侧妃,做侍妾的也大有人在,堂堂皇子亲王竟要娶一个出身低微的农家女儿?怎么可能?平琏川想到就连绾香,母亲想给她寻一门正妻的姻缘都还在煞费苦心。
鹤泰薄唇勾出一抹轻蔑:“皇室规则?你当本王放在眼中吗?被皇室束缚的人才甘愿遵循它的规则,若大家真的都认为小蝶难以匹配本王的千金之躯,那本王便也做个低微的庶民好了。”
做个庶民?鹤泰竟然为了一个还不知道对方心意的女子而愿意做个庶民?平琏川更加惊讶,太匪夷所思了?世人无不削尖了脑袋往上爬,而生在金字塔顶的皇孙贵胄竟要自愿做个庶人?
“做庶人?王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抛却了皇室的光环去过苦日子,怎么可能?
鹤泰似乎明了他心中所想,便朗声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才渐渐收敛笑容,看着平琏川道:“若是以前,有人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也会觉得定是撞了鬼,那时的我受尽冷眼,一心想着强大,想着争锋,想令人怕我,畏我,献媚于我,可是当我遇到了小蝶,我才发觉那不是真正的我。”他望着远处,像是要望破那重重夜幕。
“我不傻不痴,权势地位固然好,若是换一个女子,我也不会这样,但是小蝶不同。”他回眸看着平琏川,郑重道:“她跟别的女子不一样,莫说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