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诗音此番前来是有任务在身,现在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哪里还管林墨的脸色。
“其实,八股文只是听起来繁琐,只需要掌握了其中的要领,并不难的,特别是在童试阶段,对考生的要求相对比较低,以林兄的文采,只需勤加练习,定能融会贯通!”
林墨却听的一头雾水,八股文难不难……我问你了吗?你倒底要干啥啊?
杨诗音以为对方没听明白,便继续说道:“八股文分为八个环节,即为为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首先是破题,讲究的是一个巧字……破题对八股文写作来说具有引导全篇的作用,凝练着八股写作的技巧和精义……”
“那个……”
“破题之后,然后承接破题而进行阐发,称为“承题”,接着转入“起讲”,这时候便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
“不是……那个……”
林墨几次三番都插不上嘴,最后只得放弃尝试,默默地看着对方表演。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诗音说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林墨赶忙趁此机会说道:“杨姑……公子真是博学,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请讲!”
杨诗音放下茶杯,然后看着林墨,似乎在等他提问。
林墨只好说出心中疑问:“在下并非不懂八股文的意思,只是没有系统学过,仅仅知道这些概念,恐怕也是徒劳。”
“林兄所言有理!”杨诗音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一定要勤加练习,不如在下现场出一道题,林兄试着写一篇出来,看看效果如何?”
林墨心说,你有病吧?你看我像是要跟你聊八股文的样子吗?
你一上来就给我上课,我是碍着情面没搭理你,上课也就罢了,现在又要考试?
“既然是初学者,不妨就以‘学而’为题,时间也不要求了,林兄慢慢作便是,在下明日这个时候再来登门,告辞!”
看着杨诗音转身离去,林墨愣了许久,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是……还留了作业?”
回到后院,叶红梅有些好奇地问道:“谁啊?我看你们聊的挺开心。”
“一个神经病!”
“什么?”
“这人有毛病!”林墨忍不住说道,“一进门就问我有没有功名在身,我说没有,她就开始跟我讲半天八股文怎么写,临走前还给我出了一道题,你说说看,这人是不是有病?”
叶红梅也是莫名其妙,问道:“你们读书人不都学八股吗?”
“我跟他们不一样,”林墨摇摇头,说道,“我跟你讲过的,我读的书并非四书五经,也不是为了科举。”
“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如果他们认为读书就是为了科举,当然也会拿这种眼光来看你。”
林墨想了想,这番话倒是不错,科举在这个时代的读书人的心中根深蒂固,自己这样的人算是另类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应该读一读四书五经,学一学八股文。”
“学来做什么?我也去考科举?”
叶红梅点点头,说道:“是啊!”
林墨无语了,问道:“别人不理解就算了,你怎么也不理解我?”
“我理解你,但是……”叶红梅想了想,说道,“既然你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考呢?”
与此同时,林墨脑子里也闪过一个念头,是啊,为什么不去考呢?
在这个世界,想要出人头地,科举无疑是最快的捷径。
难道要一辈子卖话本?
无权无势,就算家财万贯,心里也不踏实。
看看自己能接触的都是什么人,南山堂是反贼,黑衣门明显不靠谱,想找个靠山都找不到,每次遇到事情,最后都要靠自己。
“娘子说的有道理,容我想一想。”
叶红梅笑笑,道:“你慢慢想,我去看看晚上做什么饭。”
本来,林墨的想法很简单,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就满足了,但是今日细细一想,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抛开南山堂和黑衣门不说,就算为了自己和家人,也要想办法寻一条出路,而摆在自己面前最好的选择,只有科举。
现在写话本有曾鹤龄代笔,自己完全可以空出时间来研读,再加上有个不知道什么目的的杨诗音上赶着跑来给自己当老师,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
林墨静下心来开始琢磨,想要参加科举,就要学八股文,作为现代人,一直将八股文看作是糟粕,其实,看问题需要用辩证的角度去看,八股文只是一种特定历史下的产物,在某一段时间是先进、积极的,只是到了后来,不再适应新的历史背景,这才慢慢变成糟粕。
八股文起源于明初,当时明朝刚刚建立,朱元璋恢复科举制度以后,任然采用的是元朝旧有的科举制度和出题方式,就连评审文章好坏的标准都是元朝的。这样选出来的人才非常不和朱元璋的心意,于是朱元璋决定重改科举制度和规范。
洪武六年,朱元璋下令暂停科举,并亲自和刘伯温商议新的科举,经过九年的反复研究和论证,八股文横空出世,从此奠定了明清时期科举的新方向。
新的科举规定了必须采用八股文,就严重束缚了考生们的思想和发挥,由于朱元璋规定,科举所处的考题必须出自四书五经,所以学子们都仔细研究四书五经,对于其他的学问就一概不理了。
八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