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演戏
“是吗?”
陈玄冷冷一笑,反手一刀捅向自己的身后。
闪亮的刀锋所及之处,忽然一股异样的气息弥漫开来。
紧接着,一脸错愕的左慈逐渐现出了身形,“?!”
“乌角先生左元放。”陈玄面不改色,将手中刀柄一拧,眼神中透过一丝狠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的和你做的,不大一样。”
“……好小子。”
左慈退后数步,捂住自己右腹部的刀伤,可奇怪的是,没有一滴鲜血从他的伤口中流出,而周围也没有任何的血腥味。而刚刚那一刀,陈玄从刀上得到的反馈,也与平常有所不同。
他用什么方法躲了过去?
还是说,根本只是障眼法?
“先天级数的武者并不多见,天下间多是一些不知如何调用自己力量的蠢人。”左慈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山羊角一般的两个发髻,以及光秃秃的头顶:“这世上能伤我的人不多,你算得其中一个。”
“是吗?”陈玄嘲讽道:“那还真让人自豪。”
左慈不以为意,他已经拿定注意要从陈玄的身上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今天,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
像陈玄这种在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杀胚,先天之炁里自带一股悍勇之气,意志坚定无比,恰好是左慈法术的克星。
他一身道术,如果以陈玄为对象施展,效果恐怕十不存一。
所以,左慈才在出手之前以言语让陈玄放下警惕,目的便是减轻对方的防备,好将陈玄一举成擒。
只是很可惜,算盘虽然打得好,可对方却不配合,使得计划最终没有奏效。
毕竟,陈玄根本不是一个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人。
事实胜于雄辩,用轮回索傍身的他可看到别人身上的业力,左慈远远不像他口中的那样纯良。
方士,向来是一群胆大包天的家伙,无论是谁都敢利用。
左慈望着持着刀一脸戒备,周身的炁不断翻涌的陈玄,情知今天已经不会再有机会,重又恢复了一副闲云野鹤的高人做派。
只是现在陈玄的眼中,这家伙怎么看怎么虚伪。
“如今天下大乱,阁下还是多多小心,以免身遭不测。”
在留下一句半是告诫、半是威胁的话后,左慈的身影像在放气的气球一般不断萎缩,直至变成一个由黄纸剪成的小人,在小腹的位置有一道清晰可见的伤口。
黄纸小人如落叶般从半空中缓缓落下,被陈玄伸出两根手指夹在指尖。
“这是什么?”他用好奇的目光端详着黄纸小人,“是他的替身?”
陈玄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曾在黄纸上作用的炁留下的微弱痕迹,这些方士对这种神秘能量知之甚深,有一两门不为人所知的技巧实属正常。现今活跃的方士大抵分为太平道及五斗米道两支,而后者正是道教的最早的流派之一,称之为源流也不为过。
这时,一阵狂风忽然吹来。
陈玄指间的黄纸小人当即崩解为飞灰,消散在了天地之间。其实,被左慈操纵挡下陈玄一刀后,这个黄纸小人内部的结构早已破坏。眼下它只是虚有其表,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够让其彻底消失。
陈玄回过头,看向风吹来的方向,一个火红的身影映入眼帘,原来,三英与吕布的战斗,也恰巧在差不多的同一时间结束。
只见吕布倒拖着方天画戟,紫金冠在头上东倒西歪,两根雉鸡翎一根在前一根在后,朝着虎牢关而来,在临走入关内之前,还取下背上的骑弓,朝着同样正在后退的张飞连射数箭,虽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倒也说明吕布并非完全对三姓家奴的这一绰号无动于衷。
只是刚刚还只是略显下风,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狼狈?
难不成,刘备才是武力最高的人?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结果上来后,眨眼间就击败了天下无双的温侯吕布?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就连身为当事人本人的刘备,也对吕布突然败走而深感惊愕。
“这是怎么回事?”刘备一手握着一柄汉剑,看向身旁的张飞:“为什么吕布故意中了我一剑?”
就在刚才,刘备骑马出阵后,刚想在关张二位义弟的护佑下刷刷战绩,谁曾想吕布居然主动将自己的脑袋送了上来,被刘备一剑斩下头上紫金冠的一角,而后迅速拨马远去。
张飞思索了一会,突然笑道:“好个贼子,本想让他帮我们演场戏,没想到最后反倒成了我们帮他演戏。”
“他败在我们兄弟合力之下,不仅于声名无损,还虽败犹荣。”刘备恍然大悟,“这么一来,为保雒阳不失与自身安危,董卓只有全力倚仗吕布。”
关羽捋了捋长须,皱起眉头。
对于这场战斗来说,刘备出阵的瞬间便等同战斗的结束,吕布的这轮主动配合,实际上是他看破了三英的谋划,用这种闹剧般的结尾嘲讽刘关张。
这样,虽然他们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人中吕布,名不虚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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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归来后,并未急着回雒阳复命,而是留下赤兔马,径直走上城门楼休息。
陈玄刚刚与左慈之间发生的冲突,也并未落入到其他人的眼中,原来,他周围的士卒在刚才大多数都因左慈的幻术失去了意识,直到吕布回来才如梦方醒,匆匆放下吊桥,放他进入虎牢关之内。
一场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