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意外的等候
随着周通带着那名婢女也离开了包间，整个包间里终于只剩下了易秋三人。
只是此时无论莫正初还是白诗雨，都脸色一片凝重。
易秋则是一只手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发出了不规则的‘哒哒’声。
满桌的菜肴至少有一半根本就没动，此时仍然在散发着腾腾的热气，这一场晚宴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就连准备好的那几坛酒，也只是被象征性的喝了一点而已。
百越这几个顶级势力的那种傲慢之态多少有点超出易秋的预期，但真正让易秋陷入了沉思的，终究还是百鬼斋的反应。
严格来说，周通的态度并没有问题，他的选择和想法也极为正常。
但如此的临机决断，毫不犹豫的便通过暴露自身的方式来达成目地的做法却是让易秋心下凛然。
这个智鬼周通……非常可怕！
聪明的人并不可怕，但聪明的同时又非常果决、深知取舍之道的人，却是最为难缠的类型。
“周通想要检验下我或者说整个白家在面对这样局面下能够表现出怎样的实力，这一点无可厚非，但万乐坊又是怎么回事？教给你天阶功法的事情不可能泄露出去。既然如此，万乐坊为什么会这么渴望你的加入？”
思索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后，易秋这才开口道。
如果说周通的做法还算是可以理解的话，那万乐坊的选择就真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家族事先没有得到过任何消息，否则的话，我父亲一定会提前警示，所以万乐坊的这个决定，很有可能只是来自于坊主的意志，并没有经过整个万乐坊高层的讨论和认同。而且我不认为万乐坊是真的有这样诚意邀请我加入其中，虽然我自认资质不错，但还没有到需要让万乐坊这般重视的程度，她们一定在打着别的主意。”
白诗雨皱眉说道。
“我的看法倒是恰恰相反，在我看来，万乐坊是真的非常有诚意想要让你加入，只是我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这让我很是迟疑。”
易秋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宗门和家族不同，家族势力的凝聚力更强，这种凝聚力来源于血脉，来源于彼此的同根同源，但同样也会成为限制，因为不够开放，相对来说更加的封闭，所以家族势力的强大和衰弱，基本上是看天吃饭，只能期待着族人中始终有天赋卓越之辈。”
“反之，宗门势力的凝聚力往往无法和家族势力相比，却由于更加开放的态度、优中选优的策略，使得宗门势力往往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出现太大的起伏。他们总是能够有优秀的年青一代不断涌现，所以相对来说，宗门势力和家族势力各有优劣，倒也很难界定哪种方式更好。”
“然而有一点非常重要的问题是，在这片大陆上，真正具备足够天赋、在小小年纪时便能够于武道上有着足够成就的人，一般都有着深厚的背景。普通人想要依靠着奇遇来完成命运的转变，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这就导致了……数千年来，宗门势力和家族势力之间的纠葛，越来越复杂繁琐。一些宗门势力甚至于和家族势力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程度。我怀疑……万乐坊可能打的……也是类似的主意！”
白诗雨微微挑眉，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万乐坊很可能想要通过我……来达到渗透甚至于吞掉白家的目地？”
“没有这么难听，如果真的如我所想的话，那么万乐坊采取的就算是阳谋了，因为加入万乐坊，并不会影响你继承白家。若是你真的能够展现出足够的天赋，成为了万乐坊的下一任坊主，白家自然也是你这个坊主手中最私人的力量。”
易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宗门势力和家族势力之间的纠葛，往往就是因此而起，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就等于白家和万乐坊的互补，关系自然要远比百鬼斋这种平等合作的关系亲密的多。当然，就算你无法成为万乐坊的下任坊主，只要你爬到了万乐坊的高层，那么如果万乐坊需要白家的一些情报力量的时候，你也不可能拒绝，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万乐坊同样是你的利益之所在。”
“这种情况在宗门势力中是非常常见的，一些顶级的宗门势力中，各个堂口的堂主，往往本身就是另外一个家族的族长。对付这样的宗门势力，就仿佛要同时对付数个乃至于十数个庞然大物一般，若万乐坊的想法是这样的话……只能说，这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选择。”
“那为什么百鬼斋不作出这样的选择？如果百鬼斋邀请你或者邀请我加入其中，也完全可以起到相同的效果吧？”
白诗雨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因为百鬼斋崛起的时间太短，并且百鬼斋和一般的宗门势力又有不同，最初的成立是因为共同的梦想，后来则逐渐演变成了利益的结合体。这种宗门势力没有多少传承和积累，所以基本上不可能采取类似的策略。否则的话……很容易造成内部的四分五裂，到时候不但无法形成互补，反倒是会从内部直接崩溃。”
说到这里，易秋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接着说道：“咱们也走吧，该看到的东西基本上都看到了，接下来……是该好好想想对策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一行三人离开了包间，白诗雨负责结算了费用，出了渔福楼的门口，方不同带着宫洺早已经等候在了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