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国公府
作为皇后的父亲,又是有功的老臣,承国公的府邸自然也是气派非常。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端端正正地题着四个大字“承国公府”。
亥时正,承国公府的灯火已渐灭,但侧门却在此时打开,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灯在前面引路,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头被宽大的披风帽子挡住,看不清男女。
整个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
三人走路的声音都很轻巧,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听得分外清楚。
侍女将两人引到了外书房,承国公正在这里等着。
进入书房,来人将披风帽子放下,正是公西月和程元华两人。
书房内,承国公看向两人,“这么晚两位大人前来是否有要事商商?”
程元华先扶着公西月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下。
“承国公,人选你定好了吗?”
承国公点点头,“人选我已定好了,是宇文煌一个堂叔的孙子,今年6岁。”
“三天后,你们临时内阁议事的时候,会有人报信,说皇上驾崩。届时,你多叫些大臣去探望皇上,然后你提议看一下皇上是否有遗旨之类的留下来,自会有人和你配合。”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率领的大军三天后会到达中原城外,届时你派人去送信,我和元华便顺理成章进宫,下面的事情自然是拥护新帝登基了。”
组建新内阁的事情公西月并没有和承国公说,这是要分他的权,现在说出来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到时,自己、中原王、申元国手上都有军队,只要自己三人同意了,承国公还能说什么。
……
公西月走后,承国公在书房呆了一通宵,他觉得自己愧对了宇文家的信任,但如今箭在弦上由不得他不发。
他不是一个人,有一大家子人,还有家族。
他手上没掌握军队,就算他不答应,公西月她们也能自己弄一个继承人出来,到时他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
子时,深夜的皇宫寂无人声,只有时不时的一声野猫叫唤。
公西月和司屹沿着密道再一次进了皇宫,接应他们的自然还是掌印及首领太监刘公公。
几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宇文煌的寝宫,此时,他的寝宫内没有一个人。
刘公公将公西月和司屹带进寝宫后就退了出去,公西月从怀中拿了银针出来,在宇文煌头上刺了不少穴位。
一会儿后,宇文煌睁开了眼睛,起先的时候他有些迷糊,然后他神智越来越清醒,他看向坐在他床边的公西月,“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你是谁?”
宇文煌的话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干涩,还有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很虚弱。
这些自然是昏迷了几个月的原因。
公西月冷冷地盯着他,此刻对面的人早已没有之前的风采,憔悴干瘪,身上还有着异味,想来这几个月伺候的人也不怎么上心。
宇文煌眼神闪烁了几下,将视线从公西月的身上移开,移到司屹身上时,怔住了。
“你是中原王的儿子?”
这句话问得有些犹疑。
他之前虽然见过司屹,但只是在宫宴上漫不经心的那么几眼,印象不是很深刻。
司屹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种很嫌弃的目光看着他。
宇文煌将目光往四周都扫视了一圈后,发现整间屋子只有他们三人,他又将目光移回了公西月的身上。
“你到底是谁?”
“我现在只想问一问你,到了今天,你后悔杀了先皇后吗?”
宇文煌脑中灵光一现,“你是公西月的那个弟子?”
公西月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告诉宇文煌她就是公西月,那样也没有什么意思。
“你误会了,公西月不是我杀死的,她是因病去世的。”
公西月没想到这个时候宇文煌还要抵赖,她真的是连和他说话的兴趣也没有了。
她这次进宫,最主要的目的是将遗旨送进宫来,顺带亲手结束宇文煌的性命。
原本还想着和他叙几句旧,问问他杀了自己后可曾后悔,可看他这样,哪曾有过一丁点的后悔,那再叙旧就没意思了。
她以前就模仿过宇文煌的笔迹,至于伪造圣旨对她而言也是不难,玉玺又在刘公公手中掌握着,这样一来,要几份遗旨就能有几份遗旨。
既然没有心思与宇文煌废话,公西月拿了银针出来。
宇文煌明白了公西月的意图,推卸责任的话脱口而出。
“当初我是听信了沈千红的谗言才杀了你师父的,你要报仇就去找她吧。”
真没品!
可宇文煌还在求饶。
“求求你,别杀我,我可以给你报酬,高官厚禄什么都可以。”
公西月在心里更鄙夷宇文煌了。
就这么一个人,当初怎么就让师门看上了?
这个时候,公西月连带着对师门都怀疑了,看来,师门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要是玄机真人知道了她的想法,想必会大呼冤枉。
师门要辅佐的人从来就不是宇文煌,而是你公西月。只是天机卦像显示你要第二世才能为帝,而机缘应在宇文煌身上,那就只能让你先去尽力辅佐宇文煌了。
公西月不再理会宇文煌的废话,只接连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