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后。
凛冽的寒风送来落云山脉的第一场雪,这雪来到的猛烈,铺天盖地,仅仅一夜之间就将落云山脉的周围几千里全部覆盖。
苍茫的群山,完全失去从前的苍翠与绿意,有的只有寂静与洁白。
雪还在下。
落雪峰的半山腰一处五角小亭中,一个一身绿衣的少女微微伸出自己的白玉般的右手,略有痴迷地去接住从小亭外飘过来的雪花。
一片又一片随意无拘无束的雪,落在这容貌清丽的少女的长发上,肩膀上,还有绿衣上。
“公孙师姐的名字叫‘慕雪’,而她也确实像这雪一样洁白无瑕,娴静时轻柔飘逸,和蔼可亲,可是激越时又如同飞雪被寒风卷起,也会让人扑面生寒,让人感受到她性格的另一面!”
这绿衣的少女口中喃喃自语时神情中带着一丝明悟。
“他现在还好吗,在那修炼环境极其恶劣的‘暮陵’中,他过的怎样?”
手中的雪片融化后,这少女走到这亭子的边缘朝山峰外白雪皑皑的群山看去,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落寞与忧伤。
“闻樱,这么一大早,你就忍不住要来看这落云的第一场雪!”
绿衣少女朝那飘洒的飞雪略带失神看去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稀稀疏疏的飞雪中急速飞腾过来,将空中的雪花撞击得四散开来。
不到两息,一个身姿曼妙气质清新的白衣女子来到这小亭中。
这绿衣少女也正是司马闻樱,在她转过身来时看到这年纪看起来才二十几岁的白衣女子,神情也瞬间从原来的落寞露出了一丝微笑。
“雪云师伯,你也喜欢雪吗?”
白衣女子看着司马闻樱略带勉强的笑意,走到厅内的一个玉质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亭子名字就叫‘想雪亭’,而且是我亲手建的,你说我喜不喜欢呢?不过,我也喜欢你!”那白衣女子看着一丈外的司马闻樱含笑说道,语气在似与不似之间,让人莫测高深的样子。
“原来这么多人喜欢雪,公孙师姐养伤近四五个月已经伤愈了,我想等过一会,说不定她也回来的!”司马闻樱略有感触地说。
司马闻樱自从来到这‘落雪峰’修炼,逐渐与这千年白狐‘雪云’也变得熟悉,关系更是颇为亲密,而这‘雪云’也确实喜爱机灵聪慧的司马闻樱,因为司马闻樱让她想起当年自己的样子。
“自从一年前发生那件事情后,闻樱,你的笑容可是少了许多,要知道我很喜欢你笑的样子!”白衣女子又说道。
“可是我现在总笑不起,不信你看看!”
司马闻樱说话后强自露齿,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只是少了以往的那种随性的自由与快乐感觉。
那白衣的雪云掩口笑了一下,不住摇头。
“要是那人出现在我身边,从此再也不离开我,我就可以天天笑给你看,只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人,比我认识他更早!”司马闻樱叹息说道。
“哦,原来这还分先后啊,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也不问谁在你先,我就想问问你,你觉得他有什么好的呢,或者说你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不妨给雪云师伯说说,或许我可以为你出谋划策!”那一身白衣的雪云说话后脸色稍稍认真一点。
司马闻樱微微轻叹一声,轻轻转身朝亭外的漫天飞雪看去,眼神中仿佛露出一丝回忆之色。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我也说不清!如果他要是认为你是对的,或许就算你是个孩童,他也会含笑谦让,如果你狂傲无礼,或者凭着强大的实力恣意妄为,即使你是雪舞第一,在必要的时候,我相信他也敢给你全力的一击,他有时看起来有几分傻气或者顽劣,带着些孩子气,而有时却又十分机智冷静,当你以为看透他时,其实你只是以为,在他的身上似乎永远有一层看不透的纱,挡住我的视线,他从没有主动的害人之心,只是如果别人要是触怒了他,他也会在必要的时候给予无情的还击,他与人相处时虽然常常做事让人看不明白,可是总得来说是宽于待人,如果现在的他要是找到了自己属于自己的道,我以为他会是雪舞年轻一辈弟子中最能够坚持并追寻下去的人!”
司马闻樱略带起伏的声音,在这清晨雪片飘飞的‘想雪亭’中悠悠地荡漾开来。
“原来他是这样子的人,可是这样的人,你知道吗,注定要一辈子经历风霜雨雪!”白衣的雪云目光微微闪动,气质清新的脸上露出一分特殊的神采。
“雪云师伯,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司马闻樱转过头来,目光中露出一丝吃惊。
“我虽然不属于人类,可是却有着近千年与你们人类打交道的经历,我对于你们人类也曾有过旁观者的思考!”
雪云淡声说来,脸上也露出一丝认真的神情,或许她说的话中也饱含自己曾经的经历。
“人从母腹中出来后,每个人都拥有赤字之心,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高低去看待人,因为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一样,贫困的遭遇不幸时会怜悯,高傲的行事嚣张会生厌,看人看事只会顺遂自己的内心本真判断,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也就慢慢失去这样的心,因为他们发觉,原来那身份高贵行事强横的人,往往是更强有力的人,与他对抗,自己就要遭到损伤,甚至丢失性命,所以要去忍让,而安分守己的人,虽然善良,可是往往没有力量,或者说即使自己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