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四月草长莺飞,桃花遍地开。可在桐城的四月,还下着雪。不过这雪融了,太阳一出来春天就紧跟着来了,天气更是一日暖过一日。到了五月,大地已经换上了新装,到处都绿油油的。
这日阳光明媚,春光俏丽。燕无双骑着自己最喜欢的宝驹,去找正在护城墙巡逻的燕元帅。
从马上一跃而下,燕无双爬上了城墙走到看台上站直着眺望着远方。
燕元帅带着护卫走过来,问道:“无双,在想什么?”难得看到儿子这般正经。平日,真是见了就头疼。
燕无双指着东胡人的方向,肃着脸说道:“爹,终有一****要带兵灭了这些东胡鬼。”这些人跟恶鬼一样阴魂不散地骚扰着边城的将士跟百姓,让大家都不得安宁。
燕元帅身手摸了下他的头,柔声说道:“你有这个志向很好。不过想要灭了东胡人必须学好真本事,不能只靠嘴说。”
燕无双重重点头:“我知道的爹。”
父子回到家。
燕夫人一见到燕无双就忍不住埋怨起来了:“正准备找你试下新作的衣服,一转眼就不见你人影了。”嘴上埋怨,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
燕无双笑嘻嘻地搂着张氏的手说道:“娘,衣服我吃过饭再试。”
戳了下燕无双的额头,张氏笑骂道:“今日不准再出去了,下午要好好练功。要不然被小五比下去,看你的脸往哪放。”小五是燕元帅下属的儿子,因为父母双亡被他认作义子,然后一直住在元帅府。他就比与燕无双小五个月,张氏对两人一视同仁。燕无双有的,他也都有。
小五闻言忙说道:“义母,我可比不过三哥。”燕无双在武学上很有天赋,加上他勤学苦练从不懈怠,武功已经小有成就。
燕元帅板着脸说道:“小五不可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你的箭术就是无双比不了的。”小五心性沉稳,射出的箭十有九中,燕无双是想要培养他成神箭手的。年初的死后,就已经在为其找师傅了。
听到这话,燕无双问道:“爹,还没给小五找着合适的师傅吗?”
燕元帅说道:“这事我自有主意。”
“哦。”他爹总这样,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就喜欢用这句话打发他。
看着儿子这模样,燕元帅也很无奈。因为燕无双是他们夫妻三十多岁才得的,老来得子难免宠了些。所以,性子有些跳脱。不过原先他上头有两个哥哥,燕元帅也没在意。可自从长子战死以后,燕元帅就开始想要掰正这性子了。可性子养成了想要掰过来,谈何容易。
吃过饭,燕无双就带着小五遛马去了。不过燕元帅夫妻也没管他,虽然燕无双性子跳脱,但武功他从没落下。到练功的时间,他都会回来的。
张氏看着丈夫一脸忧色,问道:“怎么了?朝廷的军饷不是说已经拨下来了吗?难道又出了什么岔子?”去年入冬到现在半年朝廷都没拨军饷下来,军中已经怨声载道了。这些事,身为元帅府人的张氏又岂能不知道。
燕元帅低声说道:“拨了八十两万银子下来,已经在来桐城的路上了。”不过这点银子对他们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了。
“虽然少了点,但总比没有的强。”
燕无双摇头说道:“去年的冬天比往年延长了一个月,我们马匹都冻死十多匹。我想,东胡人的损失应该比我们更大。”他们的马匹都住在马厩里有专人照料都冻死了这么多,由此推断,东胡人肯定死了很多的牲畜了。
往年到了雪化后,东胡人都跟疯了似的跑来桐城抢东西,如今遭了灾怕不是小规模地强杀,而是会大举进犯了。
军饷粮草朝廷都克扣,武器装备更不可能给他们置换新的。这些年燕元帅殚精竭虑想方设法弄钱,才养住了桐城这二十万兵马。这些年,也才勉强将东胡人拦在城外。
张氏心头一跳:“夫君……”以前东胡人来犯丈夫从没忧心过,甚至放出豪言说想越过桐城就从他身上跨过。可这次,言语之中都充满了担忧。而这,让张氏很惶恐。
燕元帅说道:“你收拾东西,过两日带着无双回盛京。”
张氏也并不是万事不管的人,问道:“夫君,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若只是东胡人,她相信丈夫能应付。
燕元帅摇头说道:“没其他事。只是防备万一,你还是带无双早些回盛京。”往年每到五月,张氏带了燕无双回盛京。
这也是燕家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习俗。目的是为燕家留下一条根,不能让嫡支一脉断了香火。
张氏犹豫了下问道:“夫君,皇后跟太子可有来信?”她其实知道皇后跟太子在朝中的处境也很艰难。若不是丈夫手握二十万兵马的元帅,怕皇后早就被昏君给废了。
燕元帅摇头说道:“没有。每年到这个时候都要打仗,有事皇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我说。”
其实皇后当年在家当姑娘时是有心上人的,可惜先皇的一道圣旨,硬生生将皇后的人生轨迹改变了。
燕家世代忠良,哪怕皇后不愿意最后也被燕老元帅逼着上了花轿嫁给了光宗。而皇后的心上人,在她出嫁后没多久就战死了。而光宗并不喜欢皇后,反倒是十分宠信姓宋的那个女人。如今,更是让姓宋跟她生的孩子爬到妹妹跟外甥的头上。哪怕燕元帅非常愤怒,这些话他也从没跟张氏说。告诉妻子,除了让她担心别无它用。
张氏想到自己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