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玉熙启程前往西北。除了老夫人跟韩景彦,其他人都来了。
玉熙的东西加上其他人带的,一共装有十四辆车。跟着一起去西北的,除了镖局的三十个镖师跟卢家的十二个护卫,韩家也派出了二十多个人,加上玉熙带的八个人,合起来有七十多个人。
玉熙上马车之前,望着众人,忍了快要落下的眼泪,说道:“大家保重。”说完,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马车里。
秋氏哭着哽咽道:“路上要小心。”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秋氏哭得都站不稳了,这一去,都不知道何时是归期。最后还是叶氏跟卢秀两个人将她劝回了家。
紫堇看着玉熙默不作声,小声问道:“姑娘,是不是很难受?”姑娘自小就没离开过京城,如今一走就是几千里外的边城。虽然玉熙面上没表现,但紫堇知道自家姑娘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跟惶恐。
玉熙眼睛也是涩涩的,若不是强制忍着,她的眼泪早就落下来了:“我没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害怕又能有什么用?还是得一样要去面对。
在城门口,又见了早在此等候的方妈妈。方妈妈抱着玉熙又是哭了一场,然后送上自己准备的两大包东西。不过因为要赶时间,并没有太多时间跟方妈妈叙旧。
方妈妈擦了眼泪,说道:“姑娘一路保重。”也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着姑娘。
玉熙点头说道:“妈妈也要保重。”
马车跟人都走了,方妈妈擦了眼泪跟连山说道:“当家的,我们回去吧!”姑娘的命真不好,刚出身没多久夫人就没了,又不得亲爹跟祖母喜欢。好不容易过继到大房过了几天好日子,又碰到这么糟心的日子。想起这些,方妈妈的眼泪又来了。
连山说道:“哭什么哭,姑娘都没哭,你哭什么?”玉熙没出来,方妈妈是上了马车跟玉熙道别的。不过连山在外面听到玉熙的说话声,声音很平缓,绝对没有哭过。
方妈妈说道:“若是姑娘哭了,我反而更放心一些。姑娘就是打落牙齿含着血往肚子里咽的性子。”
连山忍不住叹气:“你哭也没有用呀!这事我们也不能帮上忙。而且要我说,四姑娘外嫁到西北挺好的,总比在京城总被人非议的好。”方妈妈并不知道陈然跟玉熙退亲还牵扯上沁昕公主,她只以为玉熙就倒霉地在婚前生病了。
方妈妈哽咽道:“西北那是寸草不生的蛮夷之地,姑娘去了哪里能好?而且听说那云擎还是个嗜杀成性的?”想到这些,她心里就抽一抽的疼,前些日子不敢去看玉熙
连山由着方妈妈哭,也不劝了,等哭够了,也就过去了。其实要连山说,方妈妈完全是瞎操心,就四姑娘这般聪慧的人,到哪儿日子会过得差的。
玉熙如今坐得马车比普通的马车要大一半,将东西都搬开,就中间铺上被子足以躺两个人睡了,挤一挤三个人也能睡。至于首饰,都被韩建明放在马车的夹层里了,这个法子比玉熙想得更稳妥。
马车大,好睡觉,之后的行程也能轻松一些。除了玉熙坐的这辆马车,另外还有两辆小油车,跟着的另外六个人都在小油车上。另外两辆小油车车除了坐人,还放了十几床被子在里面,所以并没有玉熙的马车那般宽敞。
出了城门口,玉熙就睡着了。
骆水贵过来寻玉熙的时候,听到玉熙睡着了,有些感慨。别的女子若是要外嫁还是嫁到西北那样的地方,哪个不是伤心欲绝。可这韩家四姑娘倒好,不仅没哭,还睡得香乎。不得不说,着韩四姑娘的心真够大的。
紫堇掀开帘子,说道:“我家姑娘昨晚一晚上没睡,现在太累了。不知道骆护卫有什么事?”
骆水贵说道:“也不是什么急事,等姑娘醒了再说吧!”
玉熙这边刚出发,而此时赐婚的圣旨刚刚到西北。因为云擎被宋家所仇视的原因,颁圣旨的太监对云擎也不待见,阴阳怪调的。可惜,西北不是京城,云擎拿了圣旨就不理这些人。
颁布圣旨的太监冷笑道:“就这样的不知好歹东西,也就只能配命中带衰的人了。”
云擎不待见这些颁圣旨的太监,可有人待见呀!秦钊就请了这些人住到榆城最好的客栈,好吃好喝地招待,还向这太监打探玉熙的消息。韩建业会跟云擎说玉熙的事情,那是因为云擎已经是内定的妹夫,其他人,半个字都不会说。
太监自然也不瞒着,将玉熙命中带衰的事说了一下。
秦钊眼睛一亮,问道:“你说韩氏命中带衰?”命中带衰好呀,将云擎带衰了,都不用他动手,云擎就自己完蛋了。
太监又喝了一杯酒,这酒比得月楼差远了。不过在这贫瘠之地,也就凑合了:“这可是皇祇寺的得道高僧了通方丈亲口所说,哪里还有假?若不如此,贵妃娘娘怎么会将她赐婚给云擎。”
秦钊很有兴趣知道这韩氏怎么个带衰法。
太监将小时候克母开始说起,然后被韩景彦跟韩老夫人各种虐待,一直说到玉熙被退亲跟赐婚时吐血,将玉熙说得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秦钊听了以后,眼前就勾勒出一个小可怜的形象。小可怜好呀,那就让云擎好好去消受这个小可怜吧!
颁圣旨的太监还没离开,榆城大街小巷就传遍了韩家四姑娘是个命中带衰的不吉之人。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云擎跟霍长青耳中。
霍长青得了这个消息,与云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