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问话,让李澈半响都答不上来。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在感情上,他有怪癖,弱水三千,他只要一瓢足矣,别的女人,莫说碰,就是多瞧两眼,他也没兴趣。
可他偏偏是个王爷,就算他排除万难娶她为妃,他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子,两个侧妃,三四个妾是逃都逃不掉,不是他要,而是别人不允许他不要。
如果他不要,那就是她的罪过,在父皇眼中,在太后眼中,她就会成为妒妇,会成为罪人。
最终,他的专宠会成为架在她脖子上的钢刀。
朱媛媛见他久久不语,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苦笑了一下,是她为难他了。
她的这些想法放在这个时代是多么不合时宜,多么惊世骇俗。
而他的身份又是那么特殊。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要难过。
那些为爱可以抛弃一切的故事终究只是故事,现实中是不会有的。
况且,他对她的感情也并非到了非她莫属,无法失去的地步。
“所以,就让我呆在这吧,放过我吧!在这里,我过的很快乐,不必整日提心掉胆,唯唯诺诺,如履薄冰,在这里,我可以做很多我想做的事情。”朱媛媛低低道,这样的口吻已是在哀求。
他的眼中尽是苦涩,他不是不想给她承诺,实在是她要的,他没有把握能给,他不想骗她。
“你在书院也只能呆两年,两年以后呢?你要去哪里?”李澈问道。
朱媛媛看着窗外,那一株桂花长的极为茂盛,繁茂的绿叶间已经冒出许多米粒大的黄色的蕊,花开不问花落,她的人生还没有一个长远的规划,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她没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一份完整的爱,不甘于庸碌无为的人生,也就不用那么累了。
“如果可能的话,我会继续留在书院,书院是有这样的先例的。”
像王教习,就是毕业后留任。
只要她多干出些成绩,让书院看到她的价值所在,到时候再求宋先生帮忙,应该是有希望的。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静悄悄,只有一束打进屋内的阳光,那光柱中,细微的颗粒在欢快的游动。
李澈默然良久,说:“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李澈拉了她的手,将门打开。
朱媛媛赶紧甩开他的手:“被人瞧见不好。”
李澈笑了笑,由着她。
藏书楼外的老先生看到杨晨和钦差大人联袂从偏院出来,又一起走了,不由犯嘀咕:还说来视察书楼,结果进都没进去。
朱媛媛跟着李澈下了山,一路上说了离开王府后的际遇,李澈都不知道是该把方大同那厮狠狠揍一顿好,还是谢谢他。
朱媛媛一出府就遇上了方大同,住进了方郎中家,难怪他到处找都找不到。谁能想到她会在吏部郎中家里呢?
可如果不是遇到方大同,也许她会吃很多苦,遭很多罪,遇上坏人什么的。
这是他最担心的,心里恼火她不告而别,可又担心她遇到不好的事,多少个夜里,他都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漓,不是梦到她身陷青楼就是被恶人欺负。
不知不觉到了山下,路旁的树上拴着两匹马,马儿正在吃路边的青草,九黎坐在树下打盹。
“九黎。”李澈叫醒他。
九黎睁开眼,见是王爷来了,连忙爬起来,却是一眼看到了站在王爷身边的女扮男装的朱媛媛,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
这……这不是朱姑娘吗?怎么穿着书院的院服?
“把嘴巴合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李澈道,示意九黎牵马过来。
朱媛媛不好意思的叫了声:“九黎大哥。”
九黎木然地点了点头,去牵了马过来。
李澈潇洒利落的翻身上马,朝她伸出手:“上来。”
朱媛媛犹豫着:“这样不太好吧!”
虽然今天大多数学生都进城去了,但这条路上,还是会有一些学生经过,她如今也算是书院的名人,很多人都认识她,要是被大家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同乘一骑,先前关于断袖的传言怕是又要兴起了。
李澈执着的不收手,朱媛媛咬了咬牙,伸出手去。
罢了,只要他能答应让她留在书院,不再说什么要带她回去的话,同乘一骑就同乘一骑吧!
策马行了不久,就进了城。
朱媛媛不肯再骑马,李澈只好弃马,路上叫了一辆马车,早知道今天要带她来这里,就乘马车去了,失算呐,失算。
换了马车走了差不多两刻钟,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但院子很大,有五进房,算得上是一栋大宅子了。
朱媛媛好奇道:“这是谁家?”
她以为李澈要带她来拜访谁。
李澈哂然一笑:“你家。”
呃……开什么玩笑?难道说着栋大宅子是她的?
李澈道:“的确是你家,太后要你入宫,我就让这边的人买了这栋宅子,本想安排你到钱塘来,先避避风头,等我想到解决的办法再接你回京都,没想到你逃了,还逃来了钱塘,这是不是也算命中注定?”
朱媛媛当真惊到了,先前他咄咄逼人质问她的时候,她有些不信,难道他敢违抗太后的懿旨?可现在见到这栋宅子,由不得她不信了。
朱媛媛故作轻松地玩笑道:“难道你想金屋藏娇?”
李澈挑着好看的眉毛,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