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成年的哨兵都配备一个向导,才能正常生活。
在第三军团里,也是这样。
一旦哨兵和向导都闹腾了起来,就是顶天的大事。
谁也没能预料到,明明虫族都已经击退了,还能冒出来破坏性更大的事。
这次大范围的“争执”,情况就不算很好了。
并不是每一对哨兵和向导,都像拉夫尔和安琪一样幸运,毫发无伤。
大部分不是向导受了伤,就是哨兵被“阻止他暴走”的战友们打伤。
还有部分哨兵变得非常激动,在暴怒和狂躁中,在没有战友来得及制止的情况下,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向导。
这是绝对的罪孽。
关芙亲手杀了三个杀死向导的哨兵,因为当时形势太过危急,她不得不在拉夫尔的命令下下了杀手。
剩下还有一部分,被抓进监狱中等待审判的过程中,自己清醒过来,在狱中痛不欲生的自杀了。
最终监狱里只剩下一个疯癫彻底的哨兵。
他的罪名是死刑,精神状态已经变得非常差劲,没有了向导,他永远不会有醒过来的那一天了。
有人说这是一种扩散的病。
关芙却觉得不像。
说起来有点可笑,她觉得可能是哨兵向导这种“精神控制和ròu_tǐ优势”的关系,已经出现了崩坏倾斜的趋势。
这个社会结构要完了。
然而关芙的预测也只是预测而已,因为过了这一段争吵,大部分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就像拉夫尔安琪这一对,他们上次争执过后,拉夫尔就对安琪百依百顺,情感融洽极了。
就是有一点小毛病,好像拉夫尔记恨了上次关芙把他连掐带打,不像以前一样跟她交谈,背地里说些“哨兵们”私底下的交流,说些“要宠爱照顾向导”的话了。
也有可能是最近的事太多,他们没心情风花雪月。
关芙自己暗暗猜测道。
但不管关芙再怎么催眠自己,她都能嗅到这件事上传来的十分不和谐的危险气息。
第三军团出了这样的大事,其他的军团也开始戒备警惕。
事发一周后,有人将最开始“争执”的安琪和拉夫尔两人接出军团,做了详细的检查。
没过三日,关芙听说,外面也已经开始扩散这种病症。
看来,是全人类的大祸。
关芙这样想着,忧心忡忡。
可不能自己内部先乱起来。
关芙这么想:要是乱起来,内部实力降低了,怎么面对虫族呢。
她一直把赫达的理想牢牢记在脑子里,一刻也不敢忘。
直到今日,她梦里还常常能梦到当年,赫达小时候,整颗星球被虫族毁灭的场景。
她不愿意人类内部的动乱影响到整个人类的命运。
或许是因为心里太过担忧,关芙竟然没有意识到,身边的人都已经超过一轮又“恢复了正常”,她和沃尔德伦还没有吵过架。
结果又过了一个月,有人来了。
是第一军团的人,指挥官的直系。他们要带走沃尔德伦。
“这是怎么回事。”关芙对着沃尔德伦问。
虽说是问,用的却是陈述句。她现在并不算是太疑惑。
她心中竟然变得非常明白,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有沃尔德伦的手脚。
她没有依据,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一直觉得沃尔德伦不简单,再者——沃尔德伦可是学校都非常恭敬的人。
他从来就不曾简单过。
到了今天,关芙也只是觉得“果然如此”,而不是惊恐地“怎么会这样。”
沃尔德伦不回答,他对着来接他的人说:“我要带我的哨兵一起去。”
对面来接人的军官们互相看了看。
指挥官说,需要这个向导。
但是指挥官已经死了两任向导了。
一般的哨兵,如果没有突出贡献和惊人实力,是没有可能拥有第二个哨兵的。但谁让指挥官就是指挥官,是人类的第一强者呢。
指挥官的第一任向导没的说,是战争时代死去的,毕竟身体脆弱,一个疏忽,就有可能呜呼哀哉。
第二人向导就是仅仅在半年多以前,第三军团的一个故去军官的向导。
资质也非常不多,a级,虽然据说曾经受过一点伤,但也安抚了指挥官很长一段时间。
就是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去世了。
“第一强者”的名头响亮,上头又同意让他寻找第三位向导。
据说这次的向导,是向导塔十年之内,精神力最强的一位。
不过不久前已经匹配了一个年龄相当的刚成年不久的哨兵。
军官们觉得,凡事要讲先来后到,都有向导,也知道将心比心。眼前这两个人先匹配的,哪怕指挥官要人,也不能把哨兵和向导拆散。这是社会最根本的法则。
既然向导有要求,就把原本的哨兵一同带去,让指挥官自己处理这些事情吧。
沃尔德伦说:“我们准备一下,你们先出去。”
他淡淡地说几句话却非常有气势,或许是精神力强大的人自带的气场,几个军官毫无疑义地听话地退了出去,直到离开才面面相觑。
宽阔的训练场地里,只剩下了沃尔德伦和关芙两个人。
沃尔德伦站在她的面前。
两个人互相望着。
有什么东西越来越近了,关芙全身发毛。
关芙在一瞬间,重新感受到了,第一次去寻找沃尔德伦的时候,感受到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