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正打得痛快,见桐叶突然坐到地上,哭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十分鄙夷,冲上去又往她身上踹了两脚,口里骂道小娘们装装?老娘可不是男人,看不上你那贱样儿……”
桐叶惨叫两声,倒在地上,哭得越发凄惨起来。
罗开潮背着双手立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刘婆子继续揍桐叶。
刘婆子背对着罗开潮的方向,根本不晓得东家了。见桐叶越发示弱,刘婆子欺软怕硬的脾气又犯了,揪住桐叶的头发,抡起大巴掌,就要向桐叶脸上掴去。
桐叶被刘婆子拽得抬了头,眼角余光瞥见罗开潮气定神闲地站在刘婆子身后,双目炯炯地看着,并没有出声叫停的意思。
无可奈何之下,桐叶一边躲着刘婆子的大巴掌,一边冲着刘婆子身后凄凄惨惨地叫了一声“罗爷……”
刘婆子吓得一个激灵,慢慢回身一看,果然看见东家罗开潮正面无表情地立在她身后,看着她们撕打。
“罗……罗……罗爷……”刘婆子双腿一软,跪在了罗开潮面前,全身乱哆嗦,连牙齿都吓得上下打战,十分害怕的样子。
桐叶心里暗暗高兴,匍匐着爬了,半抬起头,向上仰望着罗开潮,又叫了一声“罗爷救我……”便倒在了罗开潮脚下。
罗开潮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了两步,看着刘婆子问道你们好好地不去干活,在这里吵吵闹闹做?”
刘婆子紧张得不行,牙齿不断打战,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带了的爷爷奶奶,一起在旁边看热闹的罗四眼忍不住了,窜问刘婆子你们刚才不是在喊‘抓贼’?——贼在哪里呢?谁是贼?”
一句话提醒了刘婆子,她定下神来,出了几口大气,才对着罗开潮叫道东家——这是个贼啊,她偷了铺子里的银子……”一边说,一边将刚才揣在怀里的五个大银锭掏了出来,双手呈上。
罗开潮伸手接过银子,掂了掂,对仍然躺在地上的桐叶问道桐叶,刘婆子说你偷了我店里的银子,你有何话要说?”
罗四眼蹲下身来,看了桐叶几眼,道罗爷,你这厨娘晕了,不如让人将后街上住的王医官请来扎一针?”那王医官是个兽医,最能干的一件事就是拿着大针扎马,这铺子里的人都。
正在装晕的桐叶果然嘤咛一声,醒了,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看着罗开潮道罗爷……”咬了下唇,不再。
罗开潮将银子往桐叶眼前晃了一晃,问道刘婆子说你偷了我店里的五十俩银子,你有话说?”
桐叶愤怒地掉过头去,看着刘婆子斥道还有一百俩的银票,你藏在哪儿了?”又看向罗开潮,道罗爷,这婆子惯会小偷小摸,她今儿能偷了我的银子,明儿就能偷了铺子里的银子。罗爷可不能轻饶了她”
罗开潮看向刘婆子,森然道她说得可是真的?”
刘婆子不敢再狡辩,从怀里又掏出一张一百俩的银票,双手举起,呈给了罗开潮。
罗开潮接过银票,对着刘婆子哼了一声,道出息了啊,还会藏私……”
刘婆子趴在地上连连给罗开潮磕头,求饶道东家……东家……饶了子一次……子再不敢了……”
一旁站着的福婆也帮刘婆子求情,道罗爷饶了她这一次吧。她在这里住着,一向都还好,也很能干。”
罗开潮放软了声音,道既然福婆帮你求情,今儿就暂且记下这次。以后再有此事,一并赶出去”
刘婆子忙给罗开潮又磕了三个头,起身出去了。
桐叶眼睁睁地看着罗开潮就这样饶了刘婆子,心里一喜:看来是个心软的人。
罗开潮又看了桐叶一眼,道跟我来。”说着,转身往后面的院子走。
福爷和福婆也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后面的院子。
桐叶晓得后面的院子是罗开潮的地界儿,铺子里的人不经召唤,是不可以私自的,心里更是一喜,看来刚才一番示弱,已经起了作用了。
罗四眼看见桐叶从地上爬起来,又梳头发,又整衣裳的忙乎了一番,也起了几分好奇之心,不罗爷要如何处置这个。
想到这里,罗四眼偷偷跟在桐叶后面,也进了后面的院子,找了个窗户根儿躲了起来。
桐叶来到罗开潮的书房门前,心里已经沉着下来。她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柔声问道罗爷,我可以进来吗不跳字。
“进来吧。——顺便关上门。”罗开潮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桐叶更是欣喜,可是看看身上的衣裳,又有些懊恼。——早,就穿给的那件大红色绣绿鸳鸯的缎子小衣,更衬的皮色。
这间书房的窗户上并没有安上玻璃,而是糊着细密的窗户纸。
大门一关上,屋里就显得阴暗了几分。
桐叶怯生生地走了进来,看见只有罗开潮一个人坐在一张大书案背后,面色沉静地看着她。
“罗爷叫妾身进来,可有要事?”桐叶含羞带怯地问道。
罗开潮面前的书案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五个大银锭,还有一张一百俩的银票。
“这些银子,都是你的?”罗开潮声音平平地问道。
桐叶点点头,笑道那刘婆子手脚不干净,不知偷了妾身多少。今儿妾身实在忍不下去了,才想着要跟罗爷说一声。可巧罗爷就了。”说着说着,眼角又有了泪,桐叶从袖袋里掏出手帕,往眼角按了按,道可恨那婆子倒打一耙,若不是罗爷来得快,妾身就要被她打死了……”
“这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