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给你们第二个机会。我说道做到。”纵队指挥冷冷地道。“昨晚袭击营地的人,现在走出来,我保证每一名牧民的生命安全。否则……我会杀死每一个村民……先烧光每一个蒙古包吧。”纵队长官说着挥了挥手,一大堆士兵擎着火把,开始准备。
按理说,夏侯渊命令过,不准屠杀村民,不过或许这只是恐吓策略。
“我说道做到……”纵队指挥冷冷地加重了语气。“拖起来杀死!”他回头对士兵道,那个被按在地上的牧民已经完全瘫软了,剧烈的疼痛似乎使他失去了意识。他被毫不怜悯地拖了起来,然后被砍死。
这次所有人都沉默,没有人敢冲上来。
夏侯渊经历过无数肉搏场面,要比这残忍一万倍,但不知怎么的,他感到不适。在战场上,他曾毫不留情地杀死无数奄奄一息的士兵,因为在战场上,没有放下武器的士兵就没有失去抵抗力,奄奄一息的人有可能把刀插进你的心脏。但是这个人明显失去了抵抗力,夏侯渊感到略微不适。当然,纵队长官没有违背约定,因为他没有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他只是屠杀袭击者,这个人手上还拿着短刀。
“我数二十下。”纵队长官冷冷地道。“不要失去机会。”
“一、二……十六、十七……”纵队长官冷冷地数道。二十到了,夏侯渊可以明显看到这些人的紧张和纠结,和他刚才判断地一模一样,从神情上判断,他能立即揪出那些昨晚的袭击者。已经很明显了。这些袭击者大多低着头,似乎面色木讷,其实紧张不已,甚至身子不自主地动一下,似乎想直接跑到台上。
“烧。”纵队长官懒懒地动了一下手指。
大堆的火把扔进了蒙古包里,不一刻就燃起了大火。一组士兵没人持火把,从西到东沿村走了一遍,出来时手上的火把不见了,身后已经是大火蔓延。
夏侯渊有些后悔,他要是说不准烧就好了。
牧民们看着自己的家和仅有的粮食被大火吞没,有的竟然绝望地哭起来了。夏侯渊叹了口气。这样的做,肯定是落尘不允许的,毕竟连财物都不让拿,更别说烧毁村落了。
“第三个机会!”纵队长官冷酷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站出来!否则所有人全部杀死!我说道做到……”他边说边用目光逼视所有人。
“刷刷刷”,两边齐刷刷地拔马刀声,女人和孩子已经完全崩溃了,哭成了一团,缩成了一团。
“我数二十下。我说道做到。”纵队长官缓慢而冷酷地说。
“一、二……”
“别数了。”一个老牧民的声音。夏侯渊立即起身看了一下,果然就是那个异常平静的老牧民。他缓慢而坚定地走了上去。“扎长老……”有人高声挽留他。许多人着急地看着他。
更多的人走了出来,既然这个长老走出来了,他的手下自然会走出来。夏侯渊眼见这些他预料道的人一个个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不禁叹了一口气。没有年轻人,因为村子里也没有年轻人了,都是五六十岁的老牧民。这些人决意抵抗,没想到会给村落带来这么大的灾难。
纵队长官目光扫过这些人,有二十多个,对得上数。再看下面,男丁显得更少了。
“去救火吧。”他挥了挥手。落军骑兵放开了一条路,牧民们踉踉跄跄,呼喊着狂奔着,去取水救火。不过也有一队落军士兵,已经准备好了水,骑兵穿过火海,沿途泼水。好在烧得时间不长,也不是扑不灭。
纵队长官回头看了看这几十个木讷的老人,看了看第三大队指挥官。“想不到吧,就是这样的老人,使你的士兵吃了大亏。想不到吧……”他苦笑起来,“我们最精锐的骑兵,竟然死在这样的老牧民手中。”
“我当了几十年的兵,还能比不过你们?”扎长老听他感叹,只是冷笑了一声。
“老兵?”纵队长官回头看了看这个老牧民。“原来是老兵……老兵好啊……老兵好啊……”他说着离开了,边走边对身边的副官说道:“全斩了。”
他慢吞吞走到夏侯渊面前,原本傲慢冷酷的神态立即变了,而是立正站好道:“已处理完毕!”丝毫不理会身后人头落地的声音。
夏侯渊久久地看着这个纵队长官。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可以。”他只说了两个字,便起身离开了。
“去调派出签个字,你去前线作战部队吧。”夏侯渊突然回头道。“我不想让这个纵队的士兵受到影响,动辄烧杀。”
在给落尘的汇报信上,他这样写道:“落尘主公,匈奴精壮劳动力几乎损失殆尽,所过之处,牧民贫苦不堪。抵抗不多,然而匈奴牧民普遍对我军怀有敌意,甚至有仇恨。时有袭扰驻军之事。思来想去,夏侯渊愈加发觉自己不能胜任安抚之工作,我只能保证在没一个重要的地点设置落军士兵控制,但是不能让匈奴人真正臣服。属下无能!还请主公考虑要不要令派他人!
关于俘虏之事,建议放归为好,不要流放,否则愈发麻烦。不要坑杀,否则草原无劳动力矣。我仅有一条理由,我看到村落已经近无劳动力矣!
建议找一个能服众之人,如果主公想要建议,我建议考虑耶索。属下发觉他在匈奴人心中颇为值得信任,口碑颇好。匈奴人对他的尊敬甚至高过了仲平,且普遍对耶索去职愤愤不平。”
信被快马送到落尘处,落尘已经北上到达徐达的指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