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公主没哭多久,门就被用力推开了。
慧安公主一惊,迅疾坐直了身子。眼泪还挂在眼角,泪痕未干,还要强撑着属于公主的尊严和骄傲:“你不在书房睡,跑来做什么。”
一直“逆来顺受”从不发怒的吴驸马,少见地沉了俊脸,目中闪着怒火,直直地盯着慧安公主:“我的书房里,为什么会多了两个宫人?公主这是何意?”
慧安公主心里像被插了两把刀子,汩汩地冒着鲜血。
吴驸马这一诘问,更令慧安公主委屈愤怒:“让你去睡,你只管睡就是了。问什么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
她和吴驸马成亲都快五年了。
大皇子妃好赖怀过一个,虽然小产了,至少有过动静。陆明玉进门一年,就生了一对双生子。三皇子妃孟云萝,在半个月前也有了喜信。
只有她,肚皮像一块旱地,怎么也种不出庄稼来。
她私下里请过许多名医,喝了无数偏方,奈何就是没用。
吴家不敢催,吴驸马从不提子嗣,她表面无所谓,心里比谁都急。现在,她终于低头认了。亲自为吴驸马挑了两个俏丽的宫人。
她心里难过得都快滴血了,他怎么还有脸生气。
慧安公主眼眶一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吴驸马没像往日那般冲过来哄她,沉着脸说道:“公主当我是什么人?公主没有身孕,我就该去睡两个宫人,等她们像杨宫人那样生下孩子,再抱过来养着充当嫡子?”
慧安公主从未想过,吴驸马也会有言语犀利伤人的时候。
她恼怒又难堪,心里的嫉火和怒火混合在一起,汹汹燃烧:“不然还能怎么办?我就是生不出孩子来!难道要让你绝嗣不成!”
“吴家是不缺儿孙,可你才是吴家的嫡长子。”
“我肚皮没个动静,弟媳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孩子。她们口中不敢说,背地里不知要怎么笑话我。公公婆婆心里定然也怨我这个公主,太过霸道,自己生不出孩子,还不让你亲近别的女人。”
“我现在改了霸道的脾气,亲自替你挑了两个年轻貌美又温顺可人的。你放心睡便是。这等好事,你偷着乐还来不及,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做什么。”
一边说一边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帘。
骄傲的慧安公主,何曾有过这般软弱痛苦?
吴驸马心里的怒火,被慧安公主的眼泪浇熄了。
他长叹一声,走上前,搂住慧安公主:“你别哭了。”
慧安公主用力挣脱,重重地推了吴驸马一把:“你走!去书房!不管谁有了身孕,我都认下!”
“你别担心,我不像梁氏,表面温柔内心阴狠。杨宫人怎么死的,大家都清楚。我说过的话都算数。以后给她们两个名分,不会亏待了她们。”
吴驸马被推开几步,不屈不挠地再次上前,用力抱紧慧安公主:“你别激动,先听我说。”
慧安公主再用力,怎么也推不开吴驸马,哭着伏在吴驸马的怀里。
吴驸马紧紧抱着慧安公主,在她耳边低语:“公主,我从没想过要别的女人。我们都年轻,说不定,再过个三年两载,我们就有孩子了。哪怕一直没有,我也绝不碰别的女子。”
“我今日去书房,看到两个宫人,心里着实气恼。”
“我一直以为,公主明白我的心。现在才知道,你有这么多的心事。真是傻瓜!”
“你不是梁氏,我更不是大皇子那等薄情寡义的人。那两个宫人,你明日就将她们打发走吧!”
慧安公主哭得更起劲了:“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你这回不要,以后可别想再要了。”
吴驸马伸出双手,捧起慧安公主的脸,细细为她擦拭眼泪,然后郑重地对双目红通通的慧安公主说道:“我谁也不要,只要你。”
慧安公主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一回,却是幸福的泪水。
……
待慧安公主情绪平静下来,吴驸马又低声说道:“父亲母亲从不催促子嗣一事,在你面前提都没提过,你是不是有些奇怪?”
慧安公主下意识地抬头和吴驸马对视:“他们畏惧我的公主身份,不敢提起子嗣之事,不是很正常吗?”
吴驸马低声笑了起来:“其实,我们成亲第三年的时候,他们就有些耐不住了。在你面前不敢说,我每次回府,总要絮叨几句。”
“我不想你为此事烦心,就告诉他们,我私下找了京城名医看过诊,大夫说我身体有些隐疾,很难有子嗣。所以,问题在我身上。”
“父亲母亲又惊又急,只怕你嫌弃我,哪里还敢在你面前提子嗣二字。”
慧安公主:“……”
慧安公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真那么说了?”
吴驸马点点头:“是。这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不愿你因子嗣一事烦忧闹心。人生短短几十载,我和你做夫妻,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有孩子当然好,没有子嗣,也无妨。”
“我的堂兄堂弟们都子嗣兴旺,等再过几年,我们挑一个过继也一样。”
慧安公主鼻子一酸,热泪再次夺眶而出:“你对我这么好,就不怕我一直欺负你吗?”
吴驸马笑的十分温柔:“我们高高兴兴地过日子,一起活到百岁。你慢慢欺负我。”
慧安公主紧紧搂着吴驸马,哭着说道:“我今日才知道,你对我这么好。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