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飘飘摇摇的被阿朱握在手里,李广陵从来没有想过,这面纱之下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张脸。
非常的熟悉,但是也是极致的陌生。
“你是谁?”李广陵抿了抿嘴唇,最终也只是无奈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脑海之中虽然兴起了无数种的念头,但是看了看眼前的人,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阿朱笑了笑,半张脸明媚非常,但是却还有半张脸,一片斑驳。
紫白相间的痕迹从阿朱的眉到她的鼻头之间细密的分布着。
在这斑驳中影影绰绰的透出来一个人的影子,隐约可以想象出另外一个人那风华绝代的眉眼。
“我是阿朱,先生。”
李广陵看着他隐约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收回了自己探究的目光,慢慢后退了半步,以示尊重。
阿朱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涌出了一些暖意,但是其实她早就已然不在意自己相貌显露于人前了。
曾经会痛苦,曾经会纠结,曾经甚至会怨恨,但是现在也不过就是淡然了,自己承受了许多的苦难,同样的也有着旁人穷极一生都没有办法获得的能力。
“看先生,似是认得这张脸。”
李广陵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虽说那紫白相间的痕迹拨打了一部分的面容,但那眉目之间的痕迹,却是和宗政伯夷一模一样。
“有一人和你长得十分相像,只是……”
阿朱自然是听得懂李广陵说的未尽之语,也没有多过在意,只是有些好奇那人究竟是何身份,但是想了想却没有向李广陵询问,只是略微有些感叹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他还真是有些可怜。”
李广陵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眼神之中有着些许疑惑。
阿朱笑了笑,将这红面纱又挡在眼前,遮挡住了那斑驳的痕迹。
“就算是他比我正常些,但是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生来便是坎坷困苦,众叛亲离,恶念加身,纵使是天赋高些,也抵不过上天安排下来的命运。”
阿朱这话说的淡然,好像已经把那无尽的苦痛都化作了往日流水,从未在乎过。
但是李广陵却从他的语调之中听出了淡淡的惆怅和……认命。
“我最讨厌的就是命运这两个字。”李广陵语气平静地说道怕,他望向窗外,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着,时急时缓,一时之间,丝毫不停歇。
到底有多少人就因为这两个字的存在,彻底埋骨?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折服于命运二字,如何修仙!”
语气铿锵有力,说话之间,隐隐有着散乱的气流萦绕在身体表面,时而变得坚劲起来,再被一阵风给吹散了。
阿朱在旁边看着微微一愣,心底里倒是涌起了一些别的思绪,怪不得,卦象显示着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搅乱一切的变局!
如果是他的话,倒还真是有可能彻底打破这命运的禁锢。
天地之间量劫将至,世上需要这么一个变数,这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先生的风骨,倒是让人心折呀。”阿朱感叹了一句。
接着眸光一定,“那如此说来,先生已有章程。”
李广陵看着远方乌云遍布,但是在这雨水浇灌的地方,却有着层层的生机蕴含在这深不见底的泥土之下,企图破土而出。
天色将明。
“客观您要的东西。”这店小二一如既往的手脚麻利,他端着一个木质的托盘,而在这托盘之上放着一沓白纸,一沓红纸还有着一沓画符专用的黄纸。
这种连店小二都能够轻松的搞到的东西自然品阶不高,但是对于李广陵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店小二将这些东西放入李广陵的房间,在他关门的时候却见到对面的那个女客人面的微笑地坐在李广陵的房间里面。
心下微微的诧异,因为从一开始这店小二就看明白了,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不像是朋友也不像是仇人,这一天不到的功夫就能共住一个房间了?
只不过这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之中存在了一会儿罢了。
这个地方算不得太繁华,但是也同样的是人流来往之地,平日里感悟来自住店的客人自然是不在少数。
虽说近日下雨,但是店小二身上的担子却深,一点儿都没有减轻。
就在这地下二拍拍手想要下去之时,却发现在这两位客人旁边的那四间房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店小二也没有太过在意,那些人一看就是修真之人,这些修仙的人平日里没事设个屏障结界什么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点小二恐怕没有想过,这四个房间之中没有任何一个房间里面设置了有关于结界一类的东西,这四个人都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闭上眼睛,周身没有丝毫的灵气环绕,平静的像是一个尸体一样。
一丝生气的也无。
“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阿朱只是愣愣的看着李广陵提笔在这三样空白的纸上书写像一些秘密烦烦杂杂的符文条块儿。
每一张纸上的东西完全不同,虽说有的极为相似,但是对于阿朱来说,这样细微的差别在他眼中就已经被放大了无数倍了。
“我在画符。”李广陵随口应了一句,就把注意力完全地收了回来,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这几张纸。
他拿的笔是自己空间之中翻找出来的,晶莹剔透的青玉包裹着,灰白相间的鬃毛,一笔一画晃动之间,也应有着清润之气,蕴含于其中。
绝品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