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空淩梦却道。
“你的母亲，有自闭症。”
战筝一诧。
“四十年前，我带你母亲下山求医，正是这个原因。”顿了顿，空淩梦苦笑。
可她似乎并不习惯笑，所以就连苦笑也很不自然，只能敛紧唇角。
“当年……都是我的失误，害了小音，时隔这么久，我没有脸见她，也不敢轻易靠近她，我怕抗拒我，所以我只能见你。”
“家主不要再这般说了，是姬家埋伏才害的您腹背受敌。况且这些年您对自己的惩罚已经够多了，二小姐若是知道您那般对待自己，肯定会心疼的！”空伯情绪激动，心疼不已，差点老泪纵横。
战筝拧眉。
什么惩罚？
钞能力：“会不会是怕大佬不认她这个姨妈，所以他们主仆了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不像。”
钞能力：“哪里不像？”
“你用雷达检测一下，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钞能力：“好的哦~咦？？？少了点零件。杏仁体！！！我的天，大佬，你这个姨妈的脑子里没有杏仁体！”
“杏仁体？”
钞能力：“就是大脑中掌控情感的区域！”
“天生没有？”
钞能力：“不是，是后天手术摘除的！从刀口判断，起码有二三十年了。摘除了杏仁体的人，不会产生任何情感！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也就是说，喜怒哀乐，她都体会不到！”
战筝暗惊。
没有喜怒哀乐，还是人吗？
“是病变原因摘除的？”
钞能力：“no，我查到了当时的手术记录，手术是在三十三年前的m国做的，是空淩梦自主要求摘除杏仁体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也是空淩梦自己。这在当时是很大型也很危险的手术。”
战筝沉默。
——不会产生任何情感！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也就是说，喜怒哀乐，她都体会不到！
钞能力：“大佬，这是空伯口中的惩罚吗？如果是，这个女人对自己未免太狠了！可怕！”
战筝抿了抿唇，无法想象。
“自从我离开z市，你和空伯就一直住在这里？”
“是。”
“那你，没有以邻居的身份接触过我妈妈？”
空淩梦摇头。
“为什么？”
“你母亲没有出过门，你的保镖也谢绝有人登门。”
战筝挠了挠眉毛，倒是像凌音的风格。
以往在战家村时，凌音会出离开家去田里做农活，但也只是播种、收获等季节，其他时间很少离开家。
凌音很宅，不适应，也不喜欢接触外界。
到了z市后，凌音几乎长在战筝为她准备的工作室里，更自如也更专心地玩石头。
从三楼到一楼已经是她最大的活动区域了，很偶尔才会出门，也只是去带游泳池的后院溜达一下，但后院是封闭起来的，所以空淩梦根本无法偶遇凌音。
再者，战筝在帝都时确实再三叮嘱过白熊等人，特殊时期家里不见客，谁来都不见。
“我妈妈本来的名字，叫什么？”
“空淩音。”顿了顿，空淩梦补充道，“三点水的‘淩’。”
她显然调查过凌音，否则不会纠正凌音名字中的“凌”字其实是“淩”。
战筝想起似乎见过凌音有一个玉佩，上面刻着“凌音”两个字，现在想想应该是“淩音”。
原来妈妈姓空。
空灵的空。
“你看起来很有钱，为什么找了四十年才找到我妈妈？”钞能力不是说，在地球上钱就是万能的？
能随随便便拿出数千亿的翡翠，眼睛都不眨，财力必定深不可测。
既然已经这么有钱了，找个人，也会很困难？
“早些年信息不够发达，等信息足够发达时，资料库中却查不到你母亲，今年九月下旬终于查到了，我才发现你母亲户口本上的年龄被多报了三岁，这超出了当年的追查范围，是我没有料到的。”
“差之一毫谬之千里。”战筝评价。
“当年你母亲已经四岁了，她虽然不像普通的四岁孩子那么活泼，但她很聪明，比我都聪明，也很清楚自己的年纪，别人如果问，她会懂得告诉别人自己已经四岁了，所以我根本没想到会是年龄出了差错。”
一路查到战家村时，空淩梦连可笑都感觉不到。
这些年，但凡年龄相同的，或者上下相差一两岁的……
“我会跟妈妈沟通这件事，有消息后，会尽快联系空伯。”
“好。”空淩梦一直端坐在沙发上，身形窈窕，背脊笔直，眉骨上竟是冷意。
除了说话时会动的双唇，整个人就像一张完全静态的照片。
“另外，我需要一根头发。”战筝伸出手来。
空凌梦静静地看着少女白白净净的手心，脑海中闪整个谈话过程。
很平静。
出奇的平静。
和她设想过的与外甥女相认的画面，风格很不一样。
“你想对比我和你母亲的dna。”是陈述，不是疑问。
“有备无患。”
空淩梦拽下一根长发，轻轻绕了几圈，放入少女手心。
战筝触碰到她的指尖，像冰一样凉。
五指一拢，她握紧手心中的发丝，从沙发上起身。
“告辞。”
空淩梦看向空伯，空伯急忙对战筝说。
“少主，我送您下楼！”
“嗯。”
战筝进了电梯，这才有空打量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