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叫纪凛冬?”
“因为我的世界冰寒刺骨,寸草不生。”
男人的声音模糊暗哑,强有力地穿透浓稠如墨的夜晚,缓慢却吐字清晰。温楚猛然惊醒过来,拥着被子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指尖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喜欢纪凛冬的名字。十五岁那年,纪凛冬从福利院将她带了出来,收养了她,成年后男人又强势地将监护人的身份改为了配偶的身份,她尚且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比她大十岁的监护人,就成为了他的女人。
许是一直在等她成年,新婚夜那一晚,一贯清俊温和的男人褪去层层伪装,展现男人最深不见底的yù_wàng之时,温楚对男人这种生物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以及隐隐的恐惧。
她不知道男人是否都是欲念旺盛,只是纪凛冬那一晚要了她一夜,完全不顾她的身体是否能承认。
往后的几年,在床事上,纪凛冬也表现的强势且变态,随时随地只要他想,她就要配合他。这样频繁且毫不遮掩的鱼水之欢,稳定维持了几年,就连她也生出了几分的恩爱缠绵的味道。
夜深人静,被他做的欲生欲死的时候,她总要缠着他问,你为什么叫纪凛冬?
男人一贯鲜少跟她闲聊,最直接的交流方式就是做.爱,温楚也不记得他是否回答了,如今噩梦中惊醒,她才惊觉,当年纪凛冬确实是回答她的。
那样清俊如玉,人前温和儒雅的绅士名流,实则是个冷酷无常且不懂温情的男人。
温楚光脚下床,开了床头的灯,端起小桌子上的冰冷的凉水,一饮而尽,纤细且白皙的指尖按住小桌子的边缘,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此时天色尚早,晨曦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而入,温楚抱膝坐在床上,看着四十平一室一厅的临时租赁的房子,像个幼兽一样,蜷缩着身子,脸色苍白地发着呆。
从富林路的私人府邸搬出来也已经有小半年了,她也渐渐适应了现在的独居生活,前三个月她的作息日夜颠倒,喝酒抽烟,无所适从,夜里经常泪流满面地醒过来,感觉到寒冷,还会撒娇地喊着纪凛冬的名字,后来喊的次数多了,男人从不回应,只有孤独和夜晚陪伴她,耻笑她,她也能渐渐将一颗柔软的心磨砺成坚石。
两个月前,她因作息日夜颠倒,一天只吃一顿饭,突然昏倒在出租房,昏迷了一天一夜,最后自己醒了过来,打了120急救,她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被抬上了救护车,只是鬼门关走了这一遭,突然就大彻大悟了。
因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见多了人情冷暖,后来纪凛冬出现,强迫她接受了几年上流社会的生活,在生活上在支配她,在身体上占有她,就好比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样,弱小者总会对强大者生出依赖感和追随感,可太过弱小,就能被无情抛弃。
她要戒了对纪凛冬的这种感觉。
每天按时吃饭,戒烟戒酒,打扫卫生,就这样养了两个月,温楚看着银行卡几乎见底的存款数字,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备复出工作,养活自己。
这六年,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
温楚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起今天莎莉姐要过来,于是爬起来洗了个澡,将自己收拾的能看,然后去厨房煮了一碗面条吃。
莎莉是温楚为数不多的朋友,取的是艺名,也是孤儿,两人在同一家福利院长大。
福利院长大的孩子,都过分的早熟,莎莉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从小就立誓要赚大钱,过好日子,于是一门心思地往最赚钱的娱乐圈挤,据说跟了一个富二代,演了一个女四的角色,十八线的小明星,混的比温楚好。
莎莉到了温楚的出租房,看见温楚,大吃一惊,晃着鲜红的指甲,叫道:“你怎么脸都瘦没了,还有这一室一厅也太小了吧,小楚,院长不是说,收养你的人家家境不错,你怎么混得这么惨?”
温楚被纪凛冬收养的事情,福利院除了院长没有人知道,外界对纪凛冬的事情一直讳莫如深,温楚之前住的富林路的私人府邸,据说价值十几个亿,且有价无市。
这样泼天的富贵对于一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来说,总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习惯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习惯了富贵之后又一无所有。
所以温楚这几年来从未说过自己监护人的一些情况,莎莉一直以为她是被一个普通家庭收养,更不知道她结婚又离婚的事情。
“离家出走了?还是说收养你的人是个变.态禽.兽?”莎莉伸手捏着她的小脸,一点肉都没有,瘦的皮包骨头了,眯眼说道。
温楚长得美貌,一直有着小清欢的称号,顾清欢在圈内是出了名的美貌,以此来包装温楚,也是主打她的颜值的。不过细看,两人的五官长得并不相似。
后来温楚出演了顾导的青春片,红极一时,莎莉还有些嫉妒,原以为她要红遍大江南北,片约不断,不过没有想到就此沉寂了下来,在圈内彻底没声音了。
莎莉见她如今混的这样惨,也就不嫉妒了,反而还有些同情。
“你别怕,跟姐说,要是那家人真的虐待你,我们就去告他,莎莉姐在圈里也有一些人脉的。”莎莉义愤填膺地说道。
一些家庭收养孩子,都会选五岁以下的孩子来收养,这个年纪还没有记事,性格可塑性比较强,鲜少有人收养十几岁的孩子的,养不熟。
那些收养十几岁女孩的大多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