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是战争中的一个大难题,因为撤退的时候不要指望有多少杀回头的士气。斯大林不想撤,但是他没有办法。几十万大军在失去制空权的情况下,在西伯利亚这个鬼地方恶劣的环境中,苏军的给养消耗殆尽,再不撤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泥泞的道路上,勉强还能保持建制的大军在艰难的行军,一脚深一脚浅,这就是西伯利亚化雪时期的真实写照。铁路就不要指望了,早就被中国人的飞机炸的一个乱七八糟,五十公里估计就有一座桥或者一段上百米的路段被炸毁。公路也好不到哪去,原本还算结实的路面,因为轰炸坑坑洼洼。虽然工兵很卖力气,把这些坑填平了许多,但是随着化雪季节的来临,被轰炸过的道路在几十万大军的踩踏下,经常有人陷入半个身子的泥坑中。
砰砰砰!三声枪响,骑在马背上的斯大林看了一眼路边,三个重伤员用手枪顶在脑门上射击,脑子里红的白的混杂物喷了一地。斯大林面无表情的继续上路,前方有一片阵地,一支苏军部队正在疯狂的构筑防御工事,这是一个被选派留下来断后的步兵师。中国人的坦克和骑兵很多,这是还留在后面断后的部队发回来的消息。
“斯大林同志,我建议炸毁铁路,避免被敌人利用。铁轨还可以作为防御工事的材料。”一名将军挡在路上,提出建议,他叫布柳赫尔,远东集团军第51步兵师长,主动提出留下来断后,为大军后撤争取时间。
这是一个坚毅的红军将领,尽管现在看起来红军失败了,并且士气低落。但是他身上丝毫看不到畏惧,反而能感觉到顽强的斗志在熊熊燃烧。
“布柳赫尔同志,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另外你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斯大林在这个时候毫不吝啬,并且也没有多少物资留给他了。主要的火力数百门122榴弹炮,都留在了鄂毕河畔的阻击阵地上,所有炮弹早就打光了,炮兵都拿起步枪去战斗,而且子弹也不多了。
“斯大林同志,我需要足够的弹药,我还有24门76毫米山炮,但是只有一个基数的炮弹。这里的地形不错,如果有足够的弹药,我想我能守三天。”布柳赫尔笔挺的身形如山岳一般,站在这个路口。斯大林敏锐的注意到,这个路口两边是高地,阻击阵地的位置很有利,远端还有树林,便于埋伏。
“你可以在路边设一个临时物资点,让后撤的同志把带着的弹药留下。第52步兵师也交给你指挥,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坚守一周。”斯大林很果断的下达了命令,布柳赫尔立正敬礼道:“我明白了,斯大林同志。”
斯大林似乎听到了远端传来的炮声,实际上他没听到,只是下意识的回头看来一眼新西伯利亚的方向。距离这里大概五十公里的地方,四个步兵师的同志已经坚守了快三天了。该死的道路太要命了,行军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每天不足三十公里。
如丝的细雨轻轻的扫在脸上,斯大林面色一振,抬眼看天,雾蒙蒙的一片原野。下雨了!
“布柳赫尔同志,我们的运气来了。”斯大林面露喜色,没错,下雨是个好消息。下雨意味着敌人的飞机不能出动,下雨意味着敌人的炮兵同样被该死的道路阻挡。
鄂毕河上的铁路桥正在抢修中,站在桥边的李大熊面色不满,对工兵团长方铿抱怨:“搞什么搞?都三天了,还没修好铁路桥。”
铁路桥是白俄军队撤下来时炸掉的,炸的很彻底,河面上十个桥墩中只有三段铁路桥面还在,工程难度很大。步兵可以沿着架起的浮桥过河,但是这个季节的道路上行军,根本就是重炮的噩梦。好在75山炮可以拆卸用马驮着走,步兵装备的105榴弹炮就不要指望了,全都留在后面,等待铁路桥修好,走铁路往前追。
抱怨了铁路桥之后,李大熊快马往前。这鬼地方,自行车都不好使,只能指望牲口和两条腿。工兵在鄂毕河上架起了二十座浮桥,说实在的干的很漂亮。远东集团军有两个读力工兵旅加上各个步兵师属工兵营一起奋战不休,苏军撤退以来,最辛苦的就是工兵部队。
李大熊也只是抱怨两句,这个时候他可没资格骂工兵。
轰轰轰,75山炮在阵地上掀起一片泥土,留下一个弹坑。掩体内的布柳赫尔显得异常镇定,撤退的第五天,中国人和白俄骑兵追了上来,阻击阵地前留下了一些尸体后撤退。
仅仅不过两个小时,中国人的炮击就开始了。75山炮的射速很快,数量至少是一个一个炮兵团。布柳赫尔利用有利地形,设置了一片以六个高地为支撑点,正面宽约五公里的阻击阵地。由于有效的利用了树林的阻挡,中国不得不进行强攻。兵力和火力占绝对优势的中国人,不可能放弃自身优势进入一望无边的树林打烂仗。
布柳赫尔的运气很好,连续三天都是阴雨天气,中国人的飞机根本就看不到。没有飞机,重炮又上不来,阻击阵地的压力大大减轻。一个白天的战斗下来,中国人一步也没能前进。布柳赫尔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轻松,因为他很清楚,中国人肯定会利用铁路把重炮运上来,到时候才是最艰难的时期。
一名少将走进掩体,在布柳赫尔身后敬礼大声道:“布柳赫尔同志,远东集团军装甲旅长朱赫来奉命服从您的指挥。”
布柳赫尔相当的吃惊,要知道整个远东集团军就一个装甲旅,装备的来源是从北军手里缴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