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身份相见,李承绩也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
不过眼下,要走也走不开了。毕竟道上都被密密麻麻的百姓堵着,别的地方,暂时也去不得。就只好跟着莫杜尔,求个稳妥。
也是先前那番噩·梦般的经历,实在太令人印象深刻。所以在百姓未散去前,他是不想自己走路了。
于是在那些临时武装起来的义民带领下!他跟着莫杜尔,很快来到一座临近岔路口的宅邸旁。
从外面看,其府邸奢华大气,一看就不是平凡人家。
但此时府门大开,不少义民抱着金银细软,跑进跑出。不少衣饰华贵的男男女女,则被人推搡着、喝骂着,跪倒在莫杜尔的马蹄前。
“启禀二统领!这些都是埃米尔的家眷。我们的义民进府时,还被他们伤了不少。”。一个蒙着白头巾的汉子,冷声冷语道。
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姓就跟着起哄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也是埃米尔作为蒲华城的最高军事统帅,是直接听令于萨德尔·贾罕的。所以很多时候,都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
在蒲华百姓们的印象里,也就十分恶劣。
若论百姓们仇恨度的话!萨德尔·贾罕排第一,埃米尔就绝对排第二。
如今埃米尔虽然已经死了,但尸体还吊在城门上。由此可见,百姓们对其可非一般的深恶痛绝。
现在对他们的家人,自不会宽恕多少。
听到这话,那些跪倒在地的男男女女,都瑟瑟发抖起来。
李承绩在一旁打量着,发现老老少少,最少有六七十人。其中女眷和孩子,大概占了七成。
年龄最大的,则是一个老叟。穿着绣花的丝绸缎子,拄着黄花梨打造的拐杖。面色红润,褶皱也只有寥寥几道。一看就是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所以才挡住岁月的洗礼,保养得当。
但当下,老叟的头发已经半散开。以致看上去,颇有些落水狗般的狼狈。若不是一旁的女眷紧紧抱着,怕是已倒地不起。
另外还有几个被抱在襁褓中,万事不知的婴孩。李承绩看着,没来由的生出一阵‘世事无常’的感慨。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保命!
一个带着毡帽的中年男人,突然从女眷们身后挤到最前,求饶道:“这位统领,小的是埃米尔府里的下人。平日也受尽他们的欺辱,实在恨不得杀他们而后快啊!”。
跪在身后的男男女女,马上脸色大变。有的都顾不得害怕,大骂这人信口胡言。但是一旁看守的义民,马上甩了他们几个大耳拐子。
各种喝骂声,也马上消散一空。
但是在场的百姓,也不是没有明白人。
所以在这男子说话后,马上反驳道:“二统领,我识得他。乃是埃米尔府里的管家,平日总爱借埃米尔的威风,欺压我等。”。
“是啊!送了大半年的菜钱,他都克扣着不给。”
“我铺子里的绫罗绸缎,他拿了总是不给钱。”
“种地的租子,本已收了七成。但他还来小人家里胡闹,非得多收两成。如今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
随着一道道指责声响起,这男子的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惶恐起来。就哭丧着脸,言辞恳切的求饶说,都是误会。
但是莫杜尔也不是傻子!
顿时喝骂一声,举起弯弓。只听嗖的一下,此人的脑袋像糖葫芦一样,径直被洞穿开来。
眼见有人在眼前被杀!埃米尔的家眷们,也都吓得哇哇大叫。李承绩在后面看着,心里也升起一阵不适。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看下去!因为他知道,以后像这样的场面,自己不会少见。
不过莫杜尔也不是奢杀之人!
就放下弓箭,冷眼打量了埃米尔的家眷们几眼。便语气冷淡的,让他们将府里值钱的东西,都一样不少的交出来。否则的话,就要他们的小命。
这下,埃米尔的家眷们,都点头如捣蒜似的,表示绝不会藏私。
看到这一手,李承绩对莫杜尔,也有进一步认识。
显然刚才,莫杜尔不仅仅是暴怒杀人那么简单。更深的用意,怕是杀鸡儆猴。好让埃米尔的家眷们,老老实实的将东西尽数交出。
也是这时代,大户人家都喜欢将值钱的物件藏在地下或是某个密室更或者某个不起眼的宅子里。若是他们不主动交代,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来。
所以必要的手段,还是要用的。
随后他们又来到下一家府邸!
因这家宅院的主人,一发现情况不对,就提前带着家眷跑路了。所以府里,也找不到什么藏东西的地方。莫杜尔也就懒得多待,直接去了下个府邸。
在当下,每个富家大户,还是养了不少看门的护卫。也是越有钱的人,就越惜命。所以在护卫上,是绝不会节俭的。
像这第三家府邸,义民们就被堵着进不去。靠近府门的百米范围内,还躺着不少身中长箭的义民尸体。再看墙上,戴着头盔,身着软甲的护卫。正趴在墙头,举着弓箭,严阵以待。
到底眼下的义民,都是短时间内,因势大而聚起来的。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应有尽有。手上的兵器,也多是木头大棒,石头菜刀。什么正规的兵器,却是少得可怜。
让他们对付全身武装,又有一定练家子的护卫,还是够呛。
再加上当前的宅邸,又临着街道。宽度不过两三丈,人海优势,根本施展不开。
所以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