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凯旋通过云雾来提供的标志性地标找过来的时候,云雾来已经停止了哭泣。
广场上有好心人给她让了座,她形单影只地坐在木椅上,在北风萧瑟中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目光微微怔愣地看着不远处四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牵了只体型庞大的阿拉斯加玩耍。
祝凯旋再走几步,云雾来便发现了他的存在,她朝他看过去,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平安夜,几乎半个城都出动了,路上很堵,他过来花了大半个小时,大半个小时足够云雾来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好,她恢复了冷静,脸上甚至看不到任何哭过的痕迹。
这些年来,她必须掌控短时间内调节好自己情绪的本领,否则她早就不知道崩溃过多少回。
祝凯旋脱着外套走近,俯下身盖到她身上然后抱住她,脸颊贴在她脸上,是冰冷的。
他的手指在她脑后蜷了蜷。
“你有没有受伤?”
云雾来忙摇头:“没有。”
至少肉//体没有伤口。
察觉出他的情绪,云雾来用轻松的口吻介绍旁边那只阿拉斯加:“他们的狗狗叫王中王,好可爱的名字。”
她在扯开情绪,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祝凯旋现在对任何除云雾来之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闻言他眼神都没往旁边扫一下,只是顺着她的话接道:“喜欢我们也养一条。”
云雾来:“给它起名叫祝九九吗?”
祝凯旋说:“想得美,祝九九要你生的,拿条狗糊弄我。”
“那算了。”云雾来笑了起来。
“回去吧。”祝凯旋轻轻拍拍她的背,“你能走吗?”
云雾来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她冻僵了,腿脚不太利索。
祝凯旋见状,俯身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云雾来轻声惊呼,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大庭广众之下公主抱,大家都看过来了,云雾来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埋怨道:“干嘛呀,我自己能走。”
“随别人笑。”祝凯旋低头看她一眼,“你嫌丢脸,那你把脸蒙上。”
云雾来就把外套拉高了,遮住自己的脸。
祝凯旋稳稳着抱着她走往停车区。
但过了一小会,云雾来就把外套扯下来了。
祝凯旋不解,低头瞥她一眼。
云雾来嘴硬说:“我不忍心你一个人丢脸。”
他嗔怪地笑了一下。
云雾来搂紧他的脖子。
这个世界上有个男人这么疼爱她,她为什么要觉得丢脸。
这是她的荣幸,也是她的骄傲。
回家路上,在车内暖气的作用下,云雾来渐渐暖过来了。
但是下车的时候,祝凯旋还是弯下腰来,要抱着她上楼。
“干嘛还抱我。”她话是这么说着,事实上很自然地依偎到他怀中,享受脚不沾地的公主待遇。
祝凯旋回答:“舍不得你亲自走路。”
她在电话里哭得太可怜了。
“……”云雾来说,“那你的舍得的方面还真是奇奇怪怪。”
“嗯呐。”祝凯旋直言不讳,“今天晚上你要是愿意,我还舍得。”
然后他就挨揍了。
电梯上行过程中,云雾来看着上方显示屏不断攀升的数字,晃了两下腿:“什么时候去住云顶水岸?”
“我在这住惯了,你就这么不喜欢这里?”祝凯旋不答反问。
云雾来被问住了,倒也不是不喜欢,反正和祝凯旋待在一块她就很开心,但是云顶水岸是婚房,意义当然更大些。
“过几天就去。”祝凯旋还是上次那套老说辞,“没打扫,而且我的东西也还没搬过去,现在过去不方便。”
云雾来嘟囔:“还没打扫?我本来也待不了几天,你还老是推脱。真怀疑你不会是在那金屋藏娇了吧。”
“那这个娇心也挺大的。”祝凯旋睨她一眼,“每天进出家门看着玄关你的照片,居然没得心梗。”
云雾来让他怼得无话可说。
进家门,祝凯旋问她:“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云雾来下意识回答说,再回忆一下,不对,她和云霜没等点菜就干上架了,她连杯水都没喝上,遂摇头,“没吃。”
祝凯旋挽起了袖子,去开放式厨房翻冰箱,他在冷冻室里拿了盒速食食品出来:“我给你随便烧点,云吞,吃吗?”
云吞是什么东西?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出来,云雾来有那么一个瞬间都以为祝凯旋又给她起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外号,她回头一探究竟,大老远看到包装上写的是“馄饨”,这才记起云吞是馄饨的另一种叫法。
锦城人没有说云吞的习惯,都是叫馄饨的。
“馄饨就馄饨,什么云吞。”
祝凯旋很淡定地回了一句:“我喜欢叫云吞。”
云……吞?
云雾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名字似乎不那么单纯。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祝凯旋跟她对视数秒,明白她的意思了,他说:“云雾来,我建议你别过度敏/感。”
云雾来:“……”
她不想理他了,把头扭回去,后脑勺对他。
祝凯旋还没完:“还是说你一直在惦记,这么会功夫提了两次了。”
云雾来握拳捶了一下桌子,就连后脑勺都透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她骂道:“滚。”
煮云……不,馄饨很快,大约五分钟以后祝凯旋就关了火,盛了一大一小两个碗,大的给她,小的是他自己的,他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是陪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