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歌的话,句句关乎于民。
这天大的帽子扣下来,一字一句的,听得夜佳柔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一直沉默的左采薇见夜佳柔吃瘪,不禁开口。
“夏大小姐未免欺人太甚了,就算你说的句句有理,可你别忘了,君臣有别,公主就是公主,是君,而你……一介贱民,也敢和公主动手,你活的不耐烦了。”
左采薇和夏静怡,其实很像。
一样的没脑子。
不过,看在左夫人的面前上,看在左相在她危难之时,愿意出面的份上,夏倾歌不打算和她计较。
像是看傻子一样,淡淡的瞪了看向伙计。
那伙计会意,迅速上前。
“禀公主,已经算好了,六套头面加起来一共两万六千三百两,还有这玉佩五十两,一共是两万六千三百五十两。”
伙计报的价格,有整有零。
按理说,这也是大买卖了,即便今日掌柜的不在,这伙计也能做主,抹个零头,更何况花钱的还是公主,也算卖了公主一份人情。
以前,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刚刚听了夏倾歌的话:一文钱也不能少……
伙计即便心里忐忑,可还是照做了。
听着伙计报的价格,夏倾歌神采飞扬,“公主,头面都给你装点好了,价格和算好了,付银子吧?”
两万六千多两……
夜佳柔听着,脸色铁青。
倒不是她付不起,只是,一想到这些东西,都是夏倾歌坑她买下的,她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不愿意给。
夜佳柔的心思,夏倾歌自然知晓。
只不过,若不是为了让夜佳柔恶心,她何至于这么不紧不慢的,一步步的给她挖坑?
看着夜佳柔,夏倾歌言笑晏晏。
“公主,是出来的急没带足银子吗?也不要紧,我们百宝阁向来服务周到,我这就差人随着公主走一趟,一方面免了公主送银子再跑一趟,劳心劳力,另一方面,有百宝阁的人送货,公主的人也能落得个清闲,公主说呢?”
话,说的好听极了。
可是任谁不明白,夏倾歌这分明就是逼迫夜佳柔。
夜佳柔若不掏银子,夏倾歌就让人提着东西,随着她去宫里要账。
大家心里清楚,宫门难进。
可是,哪用的到进宫门啊?
只要夜佳柔走出这百宝阁,百宝阁的伙计跟了她的脚,这事传出去,就是个笑话。
夜佳柔也不算傻,夏倾歌的意思,她听得明白。
“夏倾歌,你找死。”
“公主说笑了,倾歌最爱财的一个人,银子尚且未拿到,怎么会眼巴巴的去找死呢?”
“你……”
银子、银子、银子……
夏倾歌可真是无孔不入,每一句话都提醒她掏银子。
夜佳柔心里恨。
“雅雅,掏银子,夏大小姐急着攒钱买棺材,本公主怎么能不成全?”
听着夜佳柔咬牙切齿的话,左采薇不由的笑了出来。
她看向夜佳柔,微微摇头。
“公主,你未免太仁慈了,这皇城内谁不知道,夏倾歌一个煞星,最是惹人生厌的,连安乐侯都会将她扔进甘霖庵,不管她的死活,这种人的生死,还有谁会在乎?棺材……她有一张草席子,扔进乱葬岗,足够了。”
听着左采薇的话,夜佳柔心里舒坦。
满是恨意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来,她看向夏倾歌,眼里也多了几分得意。
“有句话夏大小姐说的对,本公主代表着皇家的脸面,父皇向来以仁治天下,本公主自然也要仿效他的仁德之心。夏大小姐虽是煞星,可到底也是我天陵子民,本公主怎么能不让她入土为安?”
说着,夜佳柔抬手,从雅雅的手里将银票拿过来。
想也没想,她直接将银票塞进了夏倾歌的手里。
“三万两,不用找了。”
“谢公主仁善。”
夏倾歌低声应着,随即将银票接了过来。
她脸色平静无波,夜佳柔和左采薇那一唱一和的重拳,全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不伤害她分毫。
不但如此,夏倾歌还一脸坦然。
看向夜佳柔,也看向百宝阁里里外外看热闹的人,她缓缓道。
“公主说的对,我是挺急着买棺材的。”
“……”
“常州水患已过三月有余,可哀鸿遍野之象,却未见消减,太多的人需要一副棺材入土为安了。只是,水患过后紧随而来的便是饥荒,所以,与死人比起来,还是活人更重要一些。这三万两银子,倾歌会尽数购置药材和粮食,不论多少,倾歌会全数送到常州去。
一来,也算是成全了公主仁善,将这银子用之于民,二来,也算是感谢圣上英明,还了倾歌清白。
公主、左小姐,你们还不知道吗?
钦天监监正吴大人,以及上善大师已经在圣上面前说明了,天命煞星四个字,与倾歌无关。以后,还劳烦公主和左小姐记得一些,免得这事传到圣上耳中,圣上怪罪你们不聆听君言,不谨记教诲。”
听着夏倾歌的话,夜佳柔和左采薇,都不由的震惊。
皇上什么时候说夏倾歌不是煞星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将夜佳柔的缓缓对上她的眸子,她的眼里带着嘲讽。
“公主,慢走不送。”
话音落下,夏倾歌转头看向伙计。
“派个人去找你们掌柜的,你随着我去二楼,找个安静的房间,素心,去将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