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古迪满目猩红,好似遭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死死扼住那名组员的喉咙:“你怎么敢这样说!你怎么敢对我这样说话!”
这名组员最开始还在奋力挣扎,直到巴古迪的手指硬生生插进了他的喉管,这才两腿蹬刨了几下,便直挺挺的僵在那里,身体一动也不动了。
蔓延脖颈的那道伤疤鲜艳如新,好似刚刚被烈火炙烤过一样。巴古迪脸色扭曲,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霎时间天旋地转。他松了手,半跪在半尺高的积水里,吁吁喘着粗气。
四周特别猎杀小组的成员林立,皆是目瞪口呆的盯着巴古迪,就好似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谋生人,那一张张年轻的脸颊上,有轻视,有愤怒,有恐惧…
巴古迪好不容易才将心头的怒火逐渐平息下去,感觉那道伤疤的灼痛也在慢慢消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欲重新站起身来,眼角余光向旁一扫,忽然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猎杀组成员的一只手正小心翼翼的摸向了腰间的枪袋。
目光陡然一寒,巴古迪原地蹿了起来,死死掐住了对方的手腕,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你要做什么!”
“我…我…”
“说!你要做什么!”
“我…别逼我!别逼我!”
“你在我手下听命,却要向你的长官开枪!”
“别逼我!是你先动了手!是你…”
两个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巴古迪突然间抬起了枪口,抵住面前这名组员的下颌扣动了扳机。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又一具死尸扑倒,鲜血溅了巴古迪一脸,又被雨水冲刷,在整张脸颊上晕成一片血色。
抬起手,巴古迪抹了抹湿漉漉的头发,向后踉跄了半步,然后神色警惕的扫视四周:“你们…还有谁想反?”
之前那两名越步而出的猎杀组成员互相对视一眼,无声无息的退了回去。
绑在木桩上的阿普见此情景,自知今天已经绝无活路,当即咆哮了一声:“巴古迪!你算是什么东西,罗生堂的余孽!两条腿的畜生!因为你的失职,哈迈同三集团军近百位长官全部死在了瑶镇,现在你又要让兄弟们为你去送死…”
他话未说完,巴古迪已经抬起枪口,扣下了扳机,一发子弹径自贯穿了阿普的额头。
“一个逃兵,竟然会说出这么大义凌然的话来…”巴古迪摇了摇头,忽然一阵冷笑,“我一直以为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尊敬我,畏惧我,听命于我。可直到今天我才发觉,原来你们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我。难道是因为我的身手不如你们强?还是因为我杀的人没有你们多?或者是我的战斗经验没有你们丰富?”
“很明显,都不是。因为我出身罗生堂,因为我是杀手,因为我是被三集团军剿灭的杀手团的余孽!我比不得你们根正苗红!”巴古迪脸颊扭曲起来,抬手戳着自己的大脑,“哈迈?哈迈算什么东西!你们的指挥所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我培养了你们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换来半分的忠诚,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
“我知道,你们现在已经开始憎恨我,鄙视我,我完全不在乎。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现在站出来,死在我手里。二是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干掉李青之后,你们不但能提上李青的人头,还可以提上我的人头回瑶镇复命!”
雨依然在下,地面的积水越来越深,没有人站出来正面回答。
巴古迪将对方的沉默当成了怯懦,当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恭喜你们,选择了一条明智的道路。现在开始清点装备,除武器弹药,必要生活物资外,将其他负重全部扔掉!过了今夜,你们就再也不需要在我手下卑躬屈膝了!”
特别猎杀小组迅速清点装备,连地面上的尸体都没有处理,十五分钟之后就离开了原驻地,转移到了高处。
半个小时之后,李青同古月两个人尾随而至。
“啧啧。”李青看了看被积水泡得泛白的尸体,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他们的内讧比我想象得还要严重,矛盾这么深,巴古迪是怎么压下来的?”
“他居然想将军队当成自己的私兵,自以为是的人,往往都很难活得长久。”古月淡淡的说道,“咱们也要快点儿离开这里,西亚的汛期到了。用不了多久,这四周都会被水淹掉。”
李青点了点头,而后问道:“要走多远?”
“到狮子口去,如果我们速度快一些,天亮之前就能到。”
李青禁不住变了脸色:“狮子口?那里已经是西隆军的驻地了吧?”
“没错。”古月抬玉手抹了抹脸颊,“赶上汛期,在瑶河上游这片区域,狮子口是唯一不会被淹的地方,所以西隆军才会驻扎在那里,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如果狮子口是唯一不会被水淹没的地方…”李青扯了扯嘴角,“那岂不是说巴古迪也过去了?我明白了,难怪巴古迪不惜在这里拖上十几天,原来他是打算趁着汛期将我逼到那里去。”
古月歪了歪脑袋,低头看了看已经没到小腿的积水:“你这样说也确实不错,不想被淹死,你就必须走狮子口。巴古迪先一步在那里埋伏你,的确是对付你的唯一办法。即便是他失败了,狮子口还有西隆驻军,也能保证你有死无生。你拖延十几天,将他手下的猎杀小组搅了个分崩离析,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吧。”
“呵呵,到头来还是一个平局。”李青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