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声的是太阳帝君——这尊大罗金仙,如似扇蚊子,伸伸手便平息了演法台上将更剧烈爆发的闹剧。
是的,闹剧。
在围绕着天帝及五方帝君六座法台周围的一众大罗金仙眼中,演法台上的,就是闹剧。
便太阳帝君没出手,也会有其他的大罗金仙出手制止。
实在这场面不太好看。
好端端的演法,演变成血案,这是历次天宫法会之中,从未有过的事。
太阳帝君这里实在也是没办法,再不制止,他那尊日光菩萨化身就要给常昆打死了。虽说区区一尊化身,打死了再化出来就是,可脸上不好看啊!
他堂堂太阳帝君,当着寰宇诸世这么多神魔仙佛的面,被人打死了化身,脸往哪儿搁?
常昆这里如个滚地葫芦,爬起来,脸上狂意稍减——倒也是体会到大罗金仙的神通,实在无可估量、难以揣度。
自忖也算厉害了,能以一敌二跟两个大菩萨干仗。可那大罗金仙一出手,便成了个蜉蝣、蝼蚁,任凭摆布。
大抵常昆猜测,这呵斥、出手分开他们的,不是太阳帝君就是佛门的佛陀。
常昆倒不怕被下暗手——这是什么地方?大罗天仙天法会的会场,天帝、五方大帝君、各路神魔仙佛的眼皮子底下,谁要施暗手,且不论后果如何,瞒肯定是瞒不住人的眼睛,这面子里子,可都要丢到臭水沟里去。
常昆是理直气壮啊。
这场闹剧,可不是他常昆挑起来的。那日光菩萨找上门来打脸,他常昆就是这脾性,不打回去怎行?
求上门来找打,常昆自然要成全他。
新仇旧恨,一并报了。
若没有大罗金仙出手制止,按着常昆心意,定是要打死那日光菩萨。然后回过头来,再打死观音菩萨!
他可是记着呢。
当初东晋那会儿,主持佛门之事,逼的小七呼应上天,教他原地爆炸的,可就是这长毛的秃贼!
此时常昆一身衣物已被那日光菩萨烧了个干净,周身神光化作衣物,遮了羞耻之处,却是赤膊上身,一双眼睛还闪着凶光,扫视着两个大菩萨。
目光中意味显然‘算你们运气好!’
把两个菩萨气的,七窍生烟。
常昆冷哼一声,洪声道:“此间没完,正好,天帝当面,各路神魔仙佛皆在,我这里要告佛门一状!”
他转身对着天帝叉手一拜,随即怀抱起小山样一堆案牍,呈上高天:“天帝,我常昆既为都诸世阴神昆吾神将大真君,乃天庭所属,秉持神职、抚理诸世阴神地祗。那诸世的佛门真修,钻了泰山府君大位空悬的漏子,以一门拘灵遣将之法,盗取泰山神府权柄,随意驱使诸世阴神,做那蝇营狗苟之事!”
他目光如电:“敢问,泰山神府是天庭之泰山神府,还是佛门之泰山神府?!”
全场是鸦雀无声。
没人想到,这昆吾大真君刚刚揍了佛门两尊大菩萨,还没完,这里还要揪着不放!
那拘灵遣将的路数,这里各路神魔,都心知肚明。这种事,做的人多了去了。但这种事,也是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事。
正如常昆质问,泰山神府是天庭之泰山神府,还是佛门之泰山神府?后面半句里的佛门二字,可以换作任何一个道统势力的名字。
天帝垂音淡淡:“泰山神府乃吾所立,都阴阳生死轮回,自然是天庭之泰山神府。”
常昆再拜:“天帝烛照诸世界。我所呈之案牍,皆为诸世佛门真修驱使诸世阴神为私之记录及诸世阴神之状子。佛门驱使天庭部司,盗取泰山神府权柄,欺压诸世阴神,此罪甚大,请天帝发落!”
“大真君!”
观音菩萨如何按捺得住,大喝一声:“日光菩萨被你如此羞辱,你还要揪着不放?!”
常昆嘿然道:“公是公,私是私。这演法台上斗法,是我与你二人私事。佛门盗取泰山权柄,欺压诸世阴神乃是公事。”
“我常昆公私两分,可不是你佛门胆大包天,把天庭看作自家后院!”
“信口雌黄!”观音菩萨暴怒:“那拘灵遣将之法,岂止我佛门弟子在用?道门、各路神魔,哪家弟子没用?你既为公,为何只状告我佛门!”
她这里已是无法可想。只能把事情摆出来,把其他各路势力拖下水去,捞一个法不责众。
可常昆却大笑一声:“其他各路道统拘灵遣将之事,我刚刚处置完毕。”
观音菩萨一怔,失声:“你...”
常昆道:“诸世广大,我虽是三品正神,处事之间,也只能一步一步来。你佛门情节严重,自然留待最后,由天帝决断!”
“好了。”天帝淡淡的声音垂下:“拘灵遣将之法,合乎道中。然各路神魔仙佛道统,却不可任意驱使天庭神祗。敕令:所涉盗取权柄驱使阴神之佛门弟子,皆捉拿之,按罪论处,并禁绝佛门拘灵遣将。敕令:各路神魔道统拘灵遣将,须报备于泰山神府,得泰山神府信物认可,并不可驱使阴神肆意妄为,违者重处。”
天帝乾纲独断,两道敕令下来,立时尘埃落定。常昆虽然觉得还差了点火候,但也没办法了。
好在惩处不算轻。
一则是重处诸世佛门弟子,二则禁绝佛门弟子拘灵遣将。
又放开一个口子,除开佛门之外,日后各路神魔道统弟子,要拘灵遣将可以,但必须要得到泰山神府信物,大抵类似于取得一个半官方的身份,才有资格拘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