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将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给轰了出去,随后取来了一张干净的宣纸将自己面前的卷宗印了印,吸干了上面被自己喷的口水,这才单手撑住了自己的头。
他是真的想箬衣了啊。
不知道箬衣在北边是不是也在想他呢?
他虽然人在京城,那是迫不得已,但是心思早就跟着箬衣飞去了关西了。
他每天都会给卫箬衣写信,虽然新的内容不外乎就是告诉她今天自己都做了什么,很简单,但是这好像对他来说是一个情感的寄托和安慰。
这让他也觉得卫箬衣一直在他的身边,没有离开过。他每天最开心的时候便是收到箬衣来信的时候,她写的东西五花八门,乱七八糟,没什么重点,几乎每天都是一些废话,但是他就是爱看,一边看,一边想着她围绕在自己身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絮絮叨
叨的不准自己做这个不准自己做那个,这让他尤为暖心。
萧瑾心底明白,若是没有卫箬衣,他不会过上现在的日子。
他虽然是皇子,但是从没感受过什么父子亲情,但是这回归来,他听从卫箬衣的话将一些事情问出来,倒是解开了不少父子之间的心结。
如今他隔三差五的便会入宫去看看父皇,哪怕就是陪他下一盘棋,喝一会茶,陪着他发一会的呆,都觉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益发的感觉到父亲的老迈与衰弱。
朝中的局面一天天的凝重起来,他虽然想不明白为何父皇会放任眼前的一切发展,但是他从父皇的举手投足与平日里的言谈举止之中也看出来,父皇是有属于他自己的考量的。
拱北王府的事情,父皇已经有所警觉。
萧子雅目前也异常的安静,最近更是连大门都不出了。
在过春节的时候,宸妃出了一档子事情,他四哥那边也都消停了不少。
萧佑城禁足的时间已经到了,今日早朝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朝堂上,看起来他的人消瘦了不少。
在他禁足的时候,萧瑾已经去看过他了,兄弟两个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但是谁都绝口不提目前的局面,看来三哥目前也对他存了提防之心了。
这样也好,若不是为了找萧子雅算账,他也懒得回京城来。
萧瑾心底比谁都明白,在皇位没有最后尘埃落定之前,他们兄弟几个人心底都是疙疙瘩瘩的。
自己此番归来,不光是得了亲王的爵位,更是执掌了整个锦衣卫,在萧佑城和萧晋安的眼底,自己只怕已经是他们的眼中刺了。
这些日子他都在锦衣卫梳理案卷。
以前他虽然是锦衣卫千户,但是有很多东西还是他权限接触不到的,如今他当了锦衣卫都指挥使,锦衣卫所有的资源都朝他打开了。他能看到更多之前看不到的东西。
那个被四皇子安插进来的人如今十分的消停,平日里十分的低调,与他关系较好的几个人目前也都十分的风平浪静,只要他们不在锦衣卫兴风作浪,萧瑾还是有容人之量的。他再度审阅了耿太医家失火一案,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耿太医家的医馆虽然也已经是荒废了,但是他这几天带着陈一凡暗中重新去看了一次耿太医的医馆,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暗室,暗室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搬走了,但是还在墙角发现了一些散落的粉末。他将这些粉末收集了一些带了回来,找人看了,再三确定这些粉末之中的成分有丹砂,雄黄,白矾,曾青和赭石这些东西,其中还参杂着一些其
他的药材粉末。
而那几种材料便是做五石散的原材!
之前他与卫毅代人去捣毁过京郊的一所院子,在那所院子里面卖的可不就是五石散。
原本他们还追查过五十散的来源,是谁帮他们制作的,后来一无所获,现在想想,似乎其中应该有所关联才是。
越是想,越是具备这个可能。
开国皇后严令禁止贵族和民间再服用五石散这种会上瘾,并且会损伤身体的东西,所以将五石散的配方也都一并销毁了。即便是在前朝,那种奢侈糜淫的时候,五石散也是贵族们所享有之物,寻常百姓基本不会接触这种东西,即便是有人接触,也是效仿贤人,披发散行,那些人也多为读书之人。本朝自立朝开始就严令禁止
再有人调配这种害人之物,所以几代下来,能将配方还原的人自然是对医理十分精通透彻之人。
他们当时查了很久,都没查到会调配这种东西的大夫,京城里面能大量进货这几种原材料的商铺他们也去查了,一无所获。
而现在这个意外的发现,倒是有点让萧瑾感觉到背脊一凉。
那个密室显然已经有人先他们进去过了,里面的东西也都被搬的一干二净,还有打扫过的痕迹,若不是墙角散落的粉末时间长了让墙角的白色墙皮稍稍的变色了,就连萧瑾都不会注意到这种东西的存在。
可见已经有人走在了他们的前面销毁了一切可以让他们查找的蛛丝马迹。
若是耿太医就是重新调配出五石散的大夫,那他与萧子雅的关系到底如何?他帮萧子雅治好了腿上的伤,应该是与萧子雅关系匪浅,就此推断,萧子雅是不是与京郊的五石散一案有关呢?
可惜那院子里面的人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倒是有点符合萧子雅做事的风格,他素来谨慎小心,面面俱到。
耿太医要真的与五石散有关,那被灭门就不光是因为他医治好了萧子雅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