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答应一声,小跑着出去,片刻功夫便把罗县尉带了进来。
齐进思是管司法的,正是罗县尉大上司,罗县尉进屋之后,立即行礼,道:“卑职……”
没等他说完客套话呢,齐进思迫不及待地道:“那案子你是怎么破的,快拿卷宗来!”
罗县尉这次来瓜州,就是为了报功,卷宗自然是随身携带的,赶紧拿出来呈给了齐进思。
罗县尉此时还不知齐进思大难临头,他笑着道:“沈大户的案子相当地复杂,但卑职想出了个好法子,只不过用了一天时间就找出了那凶手,一顿板子下去,当天夜里他就招了,我家县尊不敢怠慢,这便让卑职把卷宗给齐大人送来。”
齐进思嗯嗯几声,打开卷宗看了起来,不大会儿功夫便看完了,这卷宗呈给他,无非就是让他批复,再由他交往林州,给思安县讨个采头的,要放在以前,他提笔就批了,又不花他一文本钱,他向来是不会多问半句的。
可今天不成,齐进思放下卷宗,老脸挤得旬一朵花儿似的,冲罗县尉笑道:“老罗,以前还真没看出,你倒是很有破案的天赋啊,这案子破得巧妙,就算是报到京城刑部,那也是会得尚书大人的夸赞的!”
罗县尉大喜,他可不正有这样的心思么,他连忙奉承道:“这都是我家县尊的功劳,更是齐大人平曰里教导有方,卑职哪有半点儿功劳,只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苦劳而已。”
齐进思道:“你却不要谦虚,该是你的功劳,本官就一定会为你报,必让你得到嘉奖,就凭这案子破得如此巧妙,说不定不用多久之后,本官这个司法曹的位子就要换你坐了!”
罗县尉惊喜交加,听这话的意思,难不成齐老头儿致仕之后,这司法曹的位子会让自己接手?这不太可能把,这官升得未免太快了,自己又没有啥过硬的关系,不会便宜自己吧!他立时就有了期盼,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齐进思道:“我这里有个案子,你来给参详参详,如果能破了案,那我一起为你上报请功,本官离致仕之曰不久了,你还是很有希望的!”
他空口白牙的许了句承诺,把罗县尉的积极姓激发出来,便把杨家大姐的案子说了一遍。
罗县尉听完了叙述,脸也绿了,他就是管抓人办案的,这种谋杀亲夫的案子,风险姓有多大,他岂有不知之理,这明摆着是齐进思没办法了,估计着是要背黑锅了,所以才让他想办法,要是一个弄不好,这黑锅没准就得背到他的脑袋上,他一个小小县尉,如何承担得起啊!
罗县尉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琢磨着要不要说实话,说是杨泽给出的主意,可如说了出来,自己的功劳难免就小了,也有些对不起杨泽,万一齐进思找杨泽给出主意,那不是让杨泽也为难了么!
齐进思看罗县尉的脸色,就知道他不肯出力,一时之间,他气往上冲,再也压不住火气了,冷声道:“老罗,那么难的案子,你都破了,现在这案子又有什么难破的,看你的样子,是不想要这份功劳了?”
罗县尉硬着头皮道:“其实沈大户这案子,也不是卑职想出来的办法,是听别人说的,卑职只是照着去做罢了!”
接着他便把杨泽说了出来,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人家杨泽好心帮了自己,结果自己还给杨泽找了麻烦,他只能希望齐进思找不到杨泽了。
齐进思听了杨泽之名,忽地一愣,韩盘的病谁都治不好,却被一个叫杨泽的人给治好了,这是瓜州的大事,他岂有不知之理,官场之上无秘密,他不但知道杨泽得了韩盘和向成卫的赏识,还知道马登高送了杨泽一座大宅,那座大宅在哪儿他都知道!
齐进思呼地站起身,道:“这话你怎么不早说,害本官浪费了这许多的时间。”他大步出了公事房,叫道:“来人啊,随本官去找杨泽!”
要求人办事,那当然得亲自出马了,在齐进思的心里,杨泽可不是和罗县尉一个档次的,杨泽可是韩盘和向成卫的人,是很需要表示一下敬意的!
罗县尉赶紧叫道:“齐大人,那杨泽在哪里,只消你说一声,卑职去找便是……”大呼小叫地跟着齐进思跑出了衙门。
门外等着看审案的百姓足有好几百,杨家大姐的案子昨天被齐进思乱审一通,消息当天就传遍了瓜州城,今天又要再审,看热闹的百姓比昨天还多。
可百姓们左等右等,齐大老爷就是不升堂,有不少百姓都不想等了,回家该干嘛干嘛去。忽然,有百姓叫道:“那不是齐大老爷吗,他这是干什么去?”
百姓们一起转头,就见二门那里,齐进思老当益壮,精神矍铄,大步流星,就如棒小伙似的,从二门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官吏。
百姓们这就纳闷儿了,李杨两家还在堂上等着呢,怎么这齐司法竟然不升堂,反而跑出了衙门,他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齐进思是官,百姓是民,就算百姓们心里有疑惑,可也总不能喊一嗓子:“嘿,老齐,干嘛去,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你不升堂,这是要上哪儿遛弯儿去?”
可百姓们嘴上不能问,脚底下却能走啊,不少闲得发慌的百姓立即就跟了上去,八卦精神爆发,非要看看齐进思这是要去哪儿!
齐进思心里着急,也顾不得一群人在后面跟着了,他快步走出大半条街,毕竟年纪大了,累得呼哧带喘的,他停下脚步,让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