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这样下去,夜宫里面的东西岂不是都被这个女人给砸干净了?
管家哭丧着脸,跪在夜宫外面默默地想道。
“怎么了?”一道慵懒迷人的嗓音响起,百里夙夜刚好起身,疏懒落拓地坐在软榻之上,将管家进来了。
管家苦苦跪在那里:“后院珍惜的黑色牡丹,被千绝姑娘拔干净了。”
百里夙夜悠然道:“再种。”
管家愣怔半晌,有点委屈:“还有书房里那个青瓷的瓶子,六朝的古物啊……”
他三千发丝披散下来,一双暗夜般的眼眸淡淡斜起:“再买。”
管家:……
苦口婆心巴拉巴拉在下面跪了一下午,得到的都是这种回答。心知主子对那些身外之物原本就不怎么上心的。
最后从夜宫里出来,正碰上闻人千绝神清气爽地从外面回来,眉目一挑,笑得极其痞气迷人:“啊,管家你在这里啊,快回去看看酒窖吧。”
管家跟她擦身而过的瞬间就知道没好事,瞬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酒窖怎么了?”
“没什么。”闻人千绝耸耸肩,揉揉自己干净的手腕:“只不过我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哎呀,没想到酒坛一个压一个的,其他的酒坛都被压倒了呢。然后我想着反正那些酒也用不了了,就把小宠物留下打扫残局了。”
话还没听完,管家就迅速地往酒窖的方向跑去了。
闻人千绝会心一笑,不知道赤炎那个小家伙喝的可还开心么,这几天跟着自己没少遭罪,也该让它开心开心。
走进夜宫,便听百里夙夜一道慵懒无比的嗓音,唇边的笑意懒散:“玩够了么?管家怎么得罪你了。”
他一语道破天机,闻人千绝也大大方方地,没否认:“玩的差不多了。”
那天进夜宫的事情,如果管家只是让她进来看到那一幕,没什么可说的。至于穿上那些暖床女们专门穿的衣服,就是他的不对了。
他想羞辱自己,让自己知难而退?
她便也让管家知道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他欺负得起的!
“既然玩够了,也该做点有用的事情吧?”百里夙夜暗夜般的眼眸刹那间变得邪肆无比,将那个还坏笑着的小女人拉到软榻上来。
放在自己的身边,紧紧地箍着。
闻人千绝从毯子中露出了小脑袋:“七殿下,我透不过气了。”
她鼻尖有点红红的,应该是在酒窖里冻的,说不清现在是谁给谁暖床。
百里夙夜唇边淡笑依然,轻轻地放开了自己的手。只是还让她继续在自己身边趴着,不准她远走。
闻人千绝在软榻中暖了一会儿,揉揉鼻子,轻轻开口道:“七殿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我没受伤。”百里夙夜微微阖上了眼眸,似是不想再提。
闻人千绝手指点在下巴上,琢磨着,自己这几天待在夜宫当中,七殿下对待自己也算不错,只是他身体的伤势难以说什么。
每次提到这个问题,他都像是避忌着什么一般,不肯再提。
有什么事情,是强大如他,都不愿意提起的么?
闻人千绝睁眼,凑了过去,皱眉道:“七殿下,你实话实说,这个毛病用什么方法能治?”
百里夙夜眸子一沉,她的血便是他的疗伤圣药,而这点,他不想开口。靠着软榻,支撑起了完美的身材,他冷声道:“这个事情,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提起。”
闻人千绝好久都没有见过他这种骨子里疏离的态度,心蓦然沉了下来,随后摸了摸鼻子,淡然笑道:“最近在七殿下这里白吃白住的日子虽然不错,毕竟林府和卫卿挽的事情还没结束,如果七殿下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百里夙夜久久没有出声。
这个小女人就像是一只永远不会落下的鸟,夜宫,关不住她么?
如今他力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确实没有必要将她继续留在这里:“去吧。”
闻人千绝略微怔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按照他一贯的方式,难道不是强硬地说不行么?心里忽然有点说不清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笑得很是痞气:“那谢谢七殿下了。”
昏暗的房间当中,香灰的味道弥漫。
吱呀一声,门开了。朱氏缓缓地走了进来。
闻人雪汐背对着她,似乎正在对佛像虔诚祈祷。听到声音才缓缓地回过身体:“母亲来了?”
朱氏拿着手绢甩了两下,甩掉屋子里的灰:“你让仆人传话,说有事找我?”
“是啊……”闻人雪汐轻笑出来,很是温柔:“上次忘了告诉母亲,我有个办法,能让闻人千绝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真的?”朱氏表示很怀疑,如果真的如此,为什么那天把她软禁起来的时候她不说,偏偏赶上她就要送雨儿进宫见皇后了才提起这个事情。
闻人雪汐起身,款款走到了朱氏身边,耳语了几句。
朱氏的眸子瞬间放大了,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眉梢上也挑起了一抹喜色:“事不宜迟,那就今天吧,你换身衣服,我听说那个小贱人已经回客栈了,现在我们母女就去会会她。”
闻人雪汐笑意盈盈地跟在身后,在出佛堂之前,冷冷地看了一眼蒲团。
这个计谋本打算是留给自己的,但……自从她知道了朱氏的秘密,一切都不一样了。
客栈面前,一辆马车稳稳地停住了。
朱氏和闻人雪汐先后走下了马车,到了掌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