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与孟津港之间,有个叫梁乡的地方,因为这里处于京师和港口的必经之路上,工商业也比一般的地方繁华一下。
秦睿曾听人说过:佛渡天下有缘人,这与儒家提倡的有教无类,道理是一样。可这同样,也是一个蒙骗世人的谎言。
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儒家的学者,悉心教授农民的儿子;也从来不曾见到,和尚们把百姓奉为上宾香客。
其余在本质上,他们与商人一样,都是追本逐利,见钱眼开的角色。等那层遮羞布扯下来,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都是同样的丑陋无比。
两相比较,秦睿更看的起商人,最起码人家是明白标价了,而不是标榜清高,自命不凡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俯视众生。
就说眼前的一幕吧,来投效佛教武僧的人还真不少,大街上都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从人数上看,今天很可能有少人人排不进那个门。
而明珪打着帆,一边吆喝着太公在世,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瞧着,院子大门那些挑挑拣拣的和尚。这些家伙确实嚣张的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江湖黑帮呢!
“哎,算命的,给老子卜一卦!”,一个被僧人赶出来的家伙,来到明珪面前,大声的说着。
而被打扰的明珪,强压下心里的火气,拄了一下帆,也是很不客气的回道:“没时间,该干嘛干嘛去!”
“你个臭算命的牛什么牛,告诉你,老子可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你可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呦呵,听了他这话,明珪反而被气笑了,他在三法司干了半辈子,还从来没有人犯敢跟他这么说话。
回头看了一眼,在喝糟粕的秦睿没什么表示,明珪决定继续忍着:“放出来就去干点正经营生,跟这些装神弄鬼的秃驴能学出什么好!”
佛教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今儿他与秦睿来到这里,那里面这些人准是没跑了。这家伙能落选,就说明他有造化,虽然很没有眼力见,但明珪还是善意提醒他一下。
“切,让你算个卦,你特么哪来那么多废话!还说教起老子了,你不也神棍么!装什么清高!”
“告诉你,悬崖勒马的话,老子的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你要不想挨揍,就特么赶紧算!”
“道爷我要是就不算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倔脾气上来的明珪,倒是想看看,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到底能把他怎么样!
我呸,那汉子用一口黏痰,回答了明珪的问题。也是他这一下,彻底把明珪造傻了,眼睛直直的看着。
被老上司的家眷欺负,本来就够委屈的了,但没想到在这,竟然被市井流氓给喷了一脸。
熊熊的怒火在明珪的胸膛中燃烧,脑袋也嗡嗡作响,很不理智,咬牙切齿的等着那汉子。
“你有种,再喷一次,给道爷我看看!”
我呸!“怎么得,杂毛老道,你特么还想翻天是怎么的!”
我,我,这下把明珪彻底激怒了,不顾斯文的骂了句娘。随即就撸胳膊、挽袖子叫人,今儿他非得让这小子,什么叫马王爷张三只眼。
“来人,来人,都死哪儿去了,把这个狂徒给我拿下。”
“叫什么来人,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来,我看你能叫来啥人!”
汉子这话音刚过,几名身着便装的飞骑卫,从道路两侧冲了出来,冲那汉子的膝盖狠狠地踢上了两脚,迫使其跪在明珪的面前。
“小子,你还别跟本官耍贫嘴,今儿就算你出门没看黄历,本官让你把牢底坐穿,看看能不能治得了,你这张破嘴!”
得,这汉子激怒了明珪,也把这条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下算是把身份暴露了,连那些和尚都把门关上了。
既然今儿的事泡汤了,也打草惊蛇了,那就没必要在这靠了。扔下几个铜板后,秦睿打了个手势,剩下的飞骑卫也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而明珪也看到秦睿进了对面的酒楼,不好意思的走了进去。他心里明白,今儿就是因为他的冲动,飞骑卫的探子,才没有派进去,导致任务失败的。
嘿嘿......,“那个,那个,利见,今儿。”,一脸不好意思的明珪,一边搓手,一边磕磕巴巴的解释。
可还没等他解释完,秦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多的解释。还顺便递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把脸擦一擦,坐下来消消气。
“行了,明兄,碰到这种地痞无赖,谁都不想的。这种人渣,就该关进大牢好好教育一下。否则照样欺男霸女,为祸乡里。”
“等着案子办完了,咱们写一个联名本章递上去,对于欺男霸女的流氓恶棍,只要证据确凿,就罚他们去做苦役。”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让这些地痞流氓,痛到骨子里,他们就不知道老百姓被欺负的时候,有多难受。
“那,那渗透任务怎么办,他们可是醒了,现在再想把人塞进去,跟本就不可能!”
“我知道,醒了就醒了呗!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咱们换一个地方就是了。”
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出来办差,要是没有备用方案,那就是在撞大运,栽跟头,阴沟里翻船是早晚不等的事。
秦睿早就不是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了,身居高位多年,要是这点埋伏都不会打,那怎么统帅两卫、秋官这么重要的衙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