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切的调用孙、吴二人充实千骑的刑侦实力,秦睿当然是要有所动作的,可他这小算盘还没等扒拉开,“监理国政”的李旦突然就起了幺蛾子。
李旦以宁州水患为由,着遣夏官尚书-武三思为安抚正使,千骑将军-秦睿为副使,前往宁州主持赈灾及治理水患,所需的物资一律由西京负责供给。
皇帝这一手玩得很是蹊跷,从武承嗣、苏良嗣、武三思等人在朝上异样的表现就知道了,即便是秦睿这种不怎么上朝的人都察觉出来,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这种差事以往派两个文官也去也就是了,现在竟然派的都是武将,而且连夏官尚书,天子外兄都舍出去了,足以证明皇帝对于此事有多么“重视”了。
在西去的车架上,武三思不停的揉着发胀的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秦睿笑着摇了摇头,出言道:“武尚书,不必苦恼成这样,无非就钱粮和水利工程而已,难道还比夏官和各卫的事难管!”
“贤弟啊,你是不知道,皇帝这是故意把咱们支走的,他呀,不是庐陵王那样的厚道之人,心机深沉,且不分里外人,让人想起来不由的意志消沉啊!”,长长的叹了口气,武三思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听到武三思称呼他为贤弟,秦睿赶紧出言纠正:“尚书,千万别这么叫,根本就不是一个辈分的,官职、爵位又差了这么多,这要是后面那尾巴听到,还不参下官一个越礼、慢待上宪。”
秦睿说的尾巴是御史郭翰,他是皇帝专门为外兄配的“书吏”,目的不言而喻了,对于这么专职官员风纪、没事找事的刀笔吏,别说武三思了,秦睿看了都脑袋疼。
“怕什么,他要是敢在这种事上嚼舌根子,你就看我敢不敢把他扔到黄河里去!反了他了,连咱们的哨都敢盯,真拿自己当魏征使唤呢!”
“且不说咱们都是太后的人,单说千骑是皇家直属卫率,你们的粮响、装备又单独划归内府拨发,从实质已经与夏官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所以咱们怎么论都行,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
话毕,武三思还亲切的拍了拍秦睿的肩膀,秦睿从前打的不过是他的义子,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个家奴,为了家奴与堂堂的千骑将军交恶,未免太不值当了。
况且,秦睿作为老牌勋贵子弟,对武氏并不像那些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前番武攸暨犯到他手里,人家本来是可以拿来作文章,最后拿到武氏面前要人情的。
可人家还不是悄无声息的把事办了,不仅没要人情,连顿水酒都没吃,武三思是真小人,可真小人有时也是讲一些道义的,所以他前番才会如此痛快调五百监府军给他。
“对了,利见,北边的事听说了吧!突厥人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朝廷正在讨论怎么打的问题,好在太后东狩回来拿出方案来。可说来说去,连特么领兵统帅都没定下来,竟然还有人举荐薛怀义的,你说可不可笑!”
“利见,你是我军中难得的骁将,战场是什么样,你应该很清楚,让这么个秃驴去领兵,那岂不是说我唐军无人了,更为可笑的是皇帝陛下竟然举双手赞成,有这么干的吗?”
“本官身为夏官尚书,总领军务,对于这种乱命当然不能从命,所以当廷就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这不,第二天就接到这么个倒霉差事,这不很明显个想把我支开吗?”
不了解武三思的人,一定会以为这位夏官尚书公正、耿直的好官;可秦睿却知道每当薛怀义骑马出宫时,武三思和武承嗣便在旁边伺候。一人扶马鞍,一人握马缰,口中还不断叮嘱:“薛师傅小心,薛师傅小心。”,那样子比奴仆还要恭顺。
之所以一反常态,甚至不顾得罪人而出言顶撞,完全是因为武三思也想当这个行军总管;别看他也带过兵,可毕竟没打过什么仗,仅仅是靠着太后的声望提拔到夏官尚书的位置上,军中将校不服他的大有人在。
“好,既然三思兄掏了心窝子,那睿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北边是陈年旧疾,这脓包早晚都得挤,所以朝廷制定早打不如晚打的策略是对的。”
“在我军的传统中,夏官尚书领兵出战屡见不鲜,李靖、李勣、侯君集莫不如此,就算是程知节、苏定方、裴行俭也是以正三品大将军衔挂帅出征。白马寺监,出任行军总管,是不是有些太牵强了。”
听到秦睿这话,武三思就更火了,拍了下手,沉声言道:“利见,你这话说到点子了,咱们皇帝想提升薛怀义为左豹韬卫大将军,如此就符合规制了,廷议过后就要上本给太后。”
你别说武三思闹心,就算是秦睿也觉得有些牙疼,李显是老实忠厚;而李旦确实是居心叵测,用意阴险;把这种兔爷捧成正三品大将军,这可不仅是捧杀了,更有深远的意味。
他的小算盘,太后怎么能看不出来,可既然他有想法帮一把,那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人家当大将军,脏水皇帝自己背,所谓出力不讨好,说的就是李旦。
秦睿是武勋世家出身,这些勋贵子弟阵前搏命,死的不说了,就算熬上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熬到三品,成为一军卫之帅,他这么做早晚是要失去军心,蠢啊!
“唉,你别看夏官尚书这位置不错,可这官儿不是为一个人在当,别忘了还有一个岑长倩呢!等着这次办完差事回京,我就要转任冬官了,到时候想管太多也不可能了。”
听我武三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