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惊鸿继续前走,不加理会。并不是他问,她就得回答。
白衣男子挡在上官惊鸿面前,一脸伤心,“我就那么不入你眼?连让你停下来跟我说句话都没资格?”
上官惊鸿止步,“既然有自知之明,还不给我滚?”嗓音冷得像地窖里的寒冰,冻得人直泛鸡皮疙瘩。
素儿朝白衣男子猛摆手势,意思是让他别惹恼小姐,否则有排头吃。
白衣男子却不当回事,“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猜不出我的身份。”
上官惊鸿微眯起眼,“你很空吗?”
“呃?”白衣男子微愣,“为什么这么说?其实我忙起来的时候挺忙。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来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可是我又不想走……”
上官惊鸿眼眸微眯,眼中升腾起一股怒气,摆明不愿听他废话。
白衣男子一脸关心地说,“别生气,女人生气容易老的。这样吧,打个商量,你要是猜出我是谁,并且猜得正确,我就自动消失……”
话未说完,上官惊鸿冷然启唇,“燕玄羽,西靖国三皇子。”
当今四分天下,分别为东祁国、西靖国、南权国、北齐国,其余皆是些附属小国。东祁军事强大,西靖物产富饶,南权地域辽阔,北齐骁勇善战,四国国力强大,互相竞争、制衡。
上官惊鸿想了下脑子里的信息,以前的上官惊鸿在郡王府除了挨欺负,几乎没人管,经常在城里东游西荡,知道了不少信息,只是以前的她基本不明白所见所闻是什么,现在的她可是了解透彻得很。[.
白衣男子眼中闪过诧异,“我确认你没有见过我,你猜得还真……”
“滚。”上官惊鸿嘴里吐出个无声的字,似乎连个字都懒得给他。
“好吧,我说话算数,你别气,别气……我这就走……”白衣男子识趣的摸摸鼻子,走得是一步三回头啊。
指了指渐渐走远的白衣男子,素儿惊奇地呼道,“小姐,他真的是西靖国三皇子?那个被人称为天下第一公子的燕玄羽?”
“是。”上官惊鸿嗓音淡淡的。
“那你还让他走?奴婢经常听人说起燕公子,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不知迷死了多少少女芳心。”素儿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咱们应该跟着他……”
“我不反对你去。”上官惊鸿又次迈步。
素儿跟上前,“小姐,您这是什么话嘛。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也是小姐的鬼,怎么会去跟着别的人。奴婢只是想,反正骧王不待见您,燕公子好像待您满好的,又是西靖国皇子,财大势大,如果您跟了他,指不准会有幸福……”
这丫头倒是一心为她着想。上官惊鸿认真地瞥了素儿一眼,“记住,女人,不需要靠男人。”
上官惊鸿眼里潋艳的光芒是那般自信,像天下尽在她手,光华灼灼,又像冷峰上傲立的寒梅,那般清冷孤绝,难掩其锋!
这般的小姐,太让人信服!
“奴婢知道了。”素儿点点头。
在岔路旁屋宇的转角处,一身白衣的燕玄羽同样震惊地望着上官惊鸿清绝孤傲的身影,这样的上官惊鸿太吸引人,该死的,他甚至没看到她花掉的妆容下的真面目,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觉得一个女人有吸引力?
上官惊鸿瞄了不远处的屋宇一眼,心无旁贷地再次启步。
直到看不见上官惊鸿的身影,燕玄羽洁白的身影才消失在了夜色中。当然,素儿有跟着上官惊鸿,只是燕玄羽眼中并不把素儿当个人。
东祁国京城中最热闹的大街,此刻由于是凌晨三四点,街上冷冷清清,也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素儿眼睛瞪大地盯着头顶斜上方的匾额,“小姐,您确定我们要住在这?”
“不可以么?”上官惊鸿撇了撇嘴角,素儿这丫头,真是什么都要惊奇一把。
“这里是城中最贵的客盏。”素儿一脸的穷酸相,“听说这里的吃住价格贵得吓人,最普通的房间也要三百两银子一晚。三百两呢,那可是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枫桥夜泊。”上官惊鸿抬首看了眼匾额上的四个字,“字体清秀俊气,有着属于男子的笔毅,却并不显女气,淡淡若水,令人心里升起一股平静。他是一个寂寞的男人。”
“小姐,您在说谁?”素儿不懂。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上官惊鸿随口说道,“这家客栈的主人。一定是曾经到过这样的环境,才取得出‘枫桥夜泊’如此雅致的名字。”
客栈二楼的某间厢房里,一名青衣公子站在窗户边,清俊的容颜闪过难得的讶异。她……竟然懂他的孤独。
察觉有人窥视,上官惊鸿的视线向二楼望去,除了见一扇半敞开的窗户,风吹得窗子吱呀轻响,却并不见人。
“小姐,我觉得您比那个不晓得是谁的客栈主人更雅致,更……”素儿说不出形容词,干脆说,“反正,您是最美最好的啦!”
言谈间,一名小二走了出来,朝上官惊鸿比了个请的手势,“这位姑娘,我家主人交代,您今后在‘枫桥夜泊’的一切食宿全免费。”
“哇!”素儿欢呼一声,“太好了,奴婢做梦都不敢走进‘枫桥夜泊’呢。小姐,您真是太有面子了!”
上官惊鸿挑了挑眉,“你家主人是谁?客栈老板?”若非不是,食宿全免费的话没那么容易承诺。
“是。”小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