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发生的事,乔连连不知道。
但乔连连这里发生的事,京城就未必不知道了。
顾绍。
哦不,季云舒坐在明亮的窗几前,将手中长长的信封浏览完,含笑折叠了起来。
这是碧松写给他的。
关于乔连连和几个孩子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详细到连每餐饭吃了什么都写了出来。
是碧松碎碎念的习惯没错了。
以前季云舒不喜欢碧松这么碎嘴的性子,总觉得罗里吧嗦像个女人。
现在突然觉得,倒也不错。
碧松说,这几日乔连连已经开始不寻他了,因为江白隐的人打听到了,是两个人把他抬走了,当时的顾绍已经不省人事。
换句话说,大家都默认顾绍出了不测,再也不会回来了。
碧松说,乔连连这几天有点瘦,但还是很忙碌,因为顾城要府试了,但几个孩子都不愿意与乔连连分开,乔娘子有点发愁,几个孩子要怎么办。
碧松还说,有人上门欺负她孤儿寡母,两个侍卫都不在,乔连连就让两个丫鬟把他们打了出去。现在整个顾家村可真是一个人都不敢招惹乔连连了,再加上刘婶子和刘二哥的帮忙撑腰,乔连连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西阳镇,东芝堂。
前阵子顾绍失踪,江白隐出人又出力,终是探听到了顾绍的消息。
虽说是噩耗,但也总比不知道的强。
乔连连投桃报李,许诺多为东芝堂出诊两次。
今日她给四喜楼送完新菜谱,便来了东芝堂。
江白隐正在为人看诊,她没让伙计打扰,安静的坐在了一旁。
一旁有个面生的小伙计拉着她唠嗑。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晓,江白隐是京城江家的嫡子,本该继承家业,蒙荫做个官职,但他醉心医术不爱朝堂,不顾家族反对,只身创办了东芝堂,这些年一直在不同城池辗转,开一个东芝堂便离去。
到斜阳县,已经是他开的是第十三家分店了。
伙计说,江白隐本该在店铺稳定下来就走的,但不知为何他选择停留在了这里,也开始日日接诊。
不过他接诊也有要求,一日只接一人。
今日来的,据说是个大人物,循着江白隐从京城一路追到了西阳镇,就为让他治病。
说起这些,店里小伙计那是满面红光,口喷白沫,面带骄傲,恨不得对自己东家五体投地。
然而乔连连只是浅浅的笑,并没有露出崇拜的表情。
小伙计有些不服气,正待多说上两句,内室的窗帘掀动了。
江白隐目露凝重的走了出来,似是想吩咐些什么,当看见乔连连后,他眼前一亮,“顾夫人,你也在,不如过来搭把手,瞧瞧怎么回事。”
乔连连顺势站了起来,进了内室。
江白隐为了以示尊敬,还特意让乔连连先进。
外头新来的小伙计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特殊的,还是一个老伙计过来,把乔连连将一个被毒蛇咬伤之人给救回来的事儿说了出来,新来的小伙计才恍然大悟。
感情这个女人,可能比东家还厉害呢。
内室。
乔连连一进去,就看到个覆着面纱的女子,因为看不清楚真容,只能勉强估摸出来她年龄在三十到四十之间,衣着华贵,精致典雅,的确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那女子看到乔连连也是有些怔愣,眉头微蹙,但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出声质问,只是看向了江白隐。
“王……王夫人。”江白隐淡淡一笑,“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东芝堂的大夫,顾夫人,这位是我的故交,王夫人。”
乔连连微微颔首。
那王夫人也点了点头。
“王夫人最近胸口位置发疼,甚至有些胀痛,我为她把脉只能感知她身体有些炎症上火,但开了消炎的药还是不管用,最近正一筹莫展。”江白隐眉头微皱,“倘若再不好,我可能要下些古法中的猛药,但古法终究是古法,对身子伤害颇大,我不敢轻易尝试。”
胸口?
胀痛?
乔连连抿了抿嘴,心底有了隐约的想法,但这话不好说出口,她只能隐晦道,“江老板,你能不能先出去。”
“啊?”江白隐一怔。
让他出去?难道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吗?
“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帮这位王夫人瞧上一瞧,但需要江老板避让一下。”乔连连眨了眨眼。
江白隐怔怔的望着她,心底突然有莫名的东西一窜而过,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下抱拳道,“那江某就去外头,王夫人且放心,顾夫人是信得过的人。”
话落,他慢慢的退出了内室。
想了想不放心,又亲自守在了内室的门口,并禁止伙计们张望。
内室里,王夫人对乔连连还有些戒备,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乔连连见状只好主动道,“还请王夫人将外衫解开,我好替你检查一下胸口。”
王夫人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身子,满脸写着拒绝。
“我怀疑是夫人的胸发生了病变,如果夫人不让我检查,我难以确认。”乔连连也没有强行动手,慢条斯理道,“病变这种东西可大可小,小了自行就痊愈,大了可能将来即使切掉一个胸也救不回来,甚至危及性命。”
她说话的样子太过于正经和认真,王夫人没办法不去相信。
沉吟片刻,她终究还是动手解了自己的衣衫。
乔连连也没客气,上前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