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将耶律泓的沉默收入眼底,继续出声说道:“玄算之术能言过去知未来,现如今的四国的形势想必可汗比我明白,兼容和横元显然已经是一家了,乾盛自己都岌岌可危了,下一个轮到的,可就是大漠了。而国师和巫族之人不可能没有预算到今日的局面,又或许说,根本就没有去为大漠的国局和未来去玄算,如此,可汗还要继续再任用和相信巫族和国师吗?”
简兮说得字字珠玑,句句在理,直接攻破了耶律泓的最后一道防线。
“既然如此,你来此的目的是为何?”耶律泓戒备地出声问道。
如果说他不信任巫族和国师,那他凭什么相信眼前这个巫族的女子?
简兮暗下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桌旁,跪坐在垫子上,淡淡地出声回应:“玄算之术有违天道,所以巫族的女子都活不长。我只是想要在有限的生命里为大漠和可汗尽自己的一份力而已。”
耶律泓开始思量简兮的话,以往想要请国师预算,往往决定的都是国师,他甚至也想为大漠测算一下大漠的未来和其余三国的发展,但皆是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便将他轻易打发,偏偏他亦然奈巫族不何……
可大漠近百年来将巫族奉为上等兵,巫族的玄算之术虽说并未实现大漠复国的野心,却也恰恰保护了他们此时的安居乐业,若是翻脸……
简兮看着那陷入沉思犹豫中的耶律泓,也并不着急他给予回应,只是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我如今已经叛变巫族和国师选择与可汗一起,当然,若是可汗因为墨守成规,宁愿眼看着整个大漠颠覆灭亡也不愿与国师作对,那我无话可说。”
“五天,我在城内的汇福客栈暂住,若是五天内没有得到可汗的回复,那我自行回巫族向国师请罪自缢,这完全只是因为对可汗的死亡,对不久的将来的死亡一种提前而已。”
简兮淡淡的说完,不顾礼仪尊卑,大步走出了宫殿。
耶律泓此刻的心思也顾不得她是否对他行礼,满脑子想的都是简兮的那番话语……
……。
殿外的不远处,马车依旧还停留在原处,简兮有些狼狈的爬上了马车,猫着身子进入车内,还未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对那车前的车夫出声说道:“快走——”
那车夫得到命令,这才拉动着套着马儿的缰绳,驱赶着……
马车晃动起来,身旁的祈衍依旧带着那张鬼面,饶有趣味地看着简兮那不知因何脸上有些潮红的小脸,突然出声问道:“你跟可汗说了什么?”
他在外面看的清楚,明明进去不久后就有一队士兵进去,可不到一会那些士兵又出来了,却并没有将眼前这女子带出来。
如今她能安然地出来,是不是就表示,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简兮撇了一眼身旁的祈衍,随着马车的行驶,先前的紧张感此刻心大的全抛了,得意洋洋地出声说道:“我可是巫族之女,你难道认为我会傻乎乎的去打没准备的战吗?等着吧!五天之内,五天之内可汗一定会请我入宫。”
祈衍不禁轻笑出声,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都说想要骗到别人,就要先把自己忽悠过去,她现在怕是真的当自己是那会玄算的巫族之女了吧?
不过她今日既然能从大殿之中无恙地出来,那五日之内可汗请她入宫的说法也不能不信,他倒是对后面的未知越来越有兴趣了。
马车一路往东,将简兮送到客栈之后,马车这才调转了头,往天子街的方向行驶而去。
……
简兮还未上楼,楼上的雨烈和东篱便下楼迎了上来,简兮吩咐小二要了些菜食,几人又调头回了二楼房间。
简兮一边吃一边出声问道:“流烟什么时候到?”
东篱给简兮倒了一杯酒水,出声回应道:“明天早晨。”
简兮点了点头,随即又将视线放在了雨烈身上,问道:“查的怎么样?”
雨烈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巫族戒备森严,任何人不得出入。”
说完起身,走到床榻旁,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绢布,将简兮面前的菜食挪了挪,将绢布打开,摊在简兮的桌前,继续出声说道:“这是整个雅克城的地势情况……。”
说着说着,手指在一个较大的方块上,继续说道:“这里,就是国师禅婆的宫殿,这块的防卫更加严密,我怕打草惊蛇,没有过多的靠近,现在只知道每个月的十五,巫族的女子都会聚集在此,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简兮看着眼前那绢布上的线路和大大小小的方块,没有人出入的话,不说他们三个了,只有她一个也没办法趁机进去……
思虑了良久,简兮深吸了一口气,出声吩咐道:“你这样,今天晚上你再去排查一遍巫族的居民情况什么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单亲,亦或是家里人口较少的,等明天流烟来了之后,你们俩再去一圈,回来让流烟做好人皮面具……”
雨烈淡淡的应了一声,刚想要起身离开去做简兮所吩咐的事,还没走俩步,简兮出声叫住了他:“你着什么急,等晚上再去也不迟,先吃饭吧!”
已经过了午时很久了,她没回来,他们肯定也没吃。
雨烈看了一眼简兮那蜡黄的脸色,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只好坐了下来——
简兮执起酒杯看向对面雨烈用左手夹菜吃饭,眸色一深,突然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的雨烈,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