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四肢软绵绵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她之所以能站起来,好像空中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儿,拽着起来。
我握着菜刀倒退一步,女人越起越高,最后斜斜地站在地上。我屏住呼吸,她站立的姿势十分奇怪,手脚倒绑在背后,身体前倾,和地面夹角能有六十度,身体像是被一根线拽着。
周围极其黑暗,外面隐隐的光线透进来,小屋里充满了阴森之气。
我恐惧到没法呼吸,身体在僵硬。虽然见过很多类似的场景,但看到这一幕还是非常害怕,这是人的本性,无法改变。
她垂着头,长长的黑头发落下,挡住面容,看不清是什么样子。
这女人不仅仅看起来可怕,而且身上充满了无法描述的负能量,像是一个看不见的黑洞,似乎能把人的精气神都吸走。
我喉头动了动,努力控制住情绪,深吸了几口气,缓缓说道:“你是谁,能和我说说吗?”
女人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这头上的汗啊,哗哗往下淌,怎么擦都止不住。
可我知道此时不能退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第三个恶灵,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
我喉头动了动,想打感情牌,当初是我妈妈放走了三大恶灵,狗妖和小翠都很念情,所以一说它们就愿意跟我走了。
这个女人应该也这样。想到这儿,我轻轻地说:“你,你好,我叫林聪,我是……”我刚想提妈妈孙小娟的名字,话还没说完,女人突然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脸。
我吓得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毫不夸张地说,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女人有着极其浓密的黑色长发,在黑头发里露出一张尖下巴类似蛇精的脸,这张脸最可怖的,是那两个红色眼珠子,在发着光。
这双红眼睛配上她吊梢的眉毛,此时此刻我只能想到一个词,那就是恶毒。似乎她就是由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心念所化。
她慢慢咧起嘴,嘴角使劲往后咧,都快碰到两个耳朵了,露出一嘴犬牙交错的利齿,她在狂笑,却没有声音,头一抖一抖的。
我身上都快凉了,坐地上往后蹭了半米。女人前倾着身体,两只脚尖碰地,开始向前滑动,朝着我就过来了。
我吓得在地上来回蹬脚,可脚底下打滑就是站不起来。
这时女人到了,整个人朝着我扑过来。
我能闻到她身上刺鼻的腥臭,就像是黑暗的噩梦向我扑来,那种窒息感无法描述,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整个人要压在我的身上,恍惚中有种感觉,她压到身上的那一刻,我必死无疑!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纯粹是下意识抬起手里的菜刀,那女人一看菜刀惨叫一声,随即是狂笑,突然变成一只深黑色的动物。她张开翅膀飞向门边,撞门而出,随即消失在深深的走廊里。
整个过程也就是一两秒吧,我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呆坐着能有半分钟,我这才擦擦汗,从地上站起来。
这个屋子实在是不想待了,似乎还有那女人的气味,这种感觉让人难受,让人窒息。
我跌跌撞撞来到门口,往外一看又愣住了:外面的走廊完全变了样子,来的时候就是一条通道,现在外面则堆积着很多破烂的桌椅。走廊两侧本来有很多房间,此时也没有了,墙壁上镶嵌着木质结构的装饰,年久失修,已经破烂不堪。
我此时的所在,应该是一处废弃已久的办公楼。幻境,幻境,完全是幻境,眼前一定是出现了幻视。
我暗暗叫苦,如果手腕没有被黑猫抓伤,有破幻咒在,还怕你这些歪魔邪道?!
我深吸一口气,默默联系手腕的咒文,心念一过去,手腕就开始剧痛,根本无法入定。尝试了两三次,都是疼得没办法,头上都是冷汗。
抬起手腕,绑着绷带的地方已经洇出了红色的血迹。入定联系咒文,竟然导致伤口再次崩裂。
我蹲在地上嘶嘶吸着冷气,疼痛让自己冷静了一些。
现在什么依仗都没有,孤孑一身,唯一还能有点用的就是手里这把破旧的菜刀。
不知为什么,刚才的女人非常害怕这把刀,有它在,目前来看我暂时没什么危险。
看来黑猫和黄丽丽是对的,菜刀的存在不是为了伤害谁,而是为了镇住那个女恶灵。我刚才解开菜刀,就是打开了某种封印,把女恶灵给放出去了。
我的初心是为了救她,结果成了这样的后果。这件事表面看,确实是我的判断错误,不过错有错着,总算让事情渐渐明朗化。我不可能为了不犯错误,而永无止境地去观察每个房间。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做了几个深呼吸。我的目的不是硬杠王一安,而是带走第三个恶灵,去救回妈妈。目前来看,刚才的女人应该就是恶灵。我如果再看见她,不但不能跑,还要迎难而上,把她带走。
可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现在完全没有章法,在幻境中,我能做到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身后的小屋我是不愿意再进去了,便来到走廊,顺着破桌子破椅子往前走,走了没多远发现走廊被堵住,一个高大的铁柜子倾斜摔下,高度很高,又不至于摔在地上,抵在对面的墙上,斜斜地挡住了去路。
我蹲下来,尝试从下面过去,发现柜子下面的缝隙空间全部被杂物塞满,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