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两人都没吭声,不时从车镜里看几眼倪荫。
倪荫听着录音笔里的内容,今天的讯息有点多,时不时的要在小本子上划重点。
阿原终于出声了:“那个……倪律师,咱们现在要去哪?”
牙签两眼又开始放光,类似刚才那种场面,再多都不怕,他受得了!
“送我回家。”倪荫说着,又摇头:“还是直接去警局吧。”倪荫嘴角上扬,划出一道冷酷弯弧。原本想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下,现在看来,没什么比送张麒麟那小子去见上帝更重要的了。
牙签看上去挺失望的,阿原倒是还稳,应了一声,直奔警局。
骆逸南还在忙,听说把张麒麟给带回来了,谢局也挺重视的,责令务必严查!在那之后,他的手机就没停过,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说好了似的一块给张麒麟求情!谢局怒了,最后放出话,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只要触犯了法律,那就什么商量都没有!
他一番,给大伙都来底气,可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明显还不够。而张麒麟本身狡猾,对他们审讯那套早就轻车熟路,待他的律师出现后,他又一口咬死不认识什么沈月,一切都对他的指控都是蓄意污蔑,再找不到受害人和有力证据,12小时后就得释放。
审讯室,骆逸南坐对面,直视张麒麟:“沈月呢?”
张麒麟微笑:“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是吗?那我就帮你提个醒。”老方将沈月的照片给他看,又将七年前的**案重提,面对上述种种恶行,张麒麟完全无动于衷,最后还啧啧有声道:“警官,你们的办事能力真让人堪忧啊!这案子都过去七年了,现在都还没有破吗?”
老方皱眉:“张麒麟,你不用狡辩!你的同伙,戴春和伍俊锋全都交待了,你再怎么抵赖也是没有用的!”
“那好啊,抓我啊!”张麒麟摊开双手,无所畏惧道:“那两个家伙,欠了我一大笔钱,借着我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你们警察没有作为就算了,居然还能相信那种人的话,这不是赤课裸的污蔑是什么?期待我不懂法是不是?”说着,冷笑:“警官,我理解你们急于破案的心情,那也不能冤枉好人吧。”
骆逸南环起手臂靠在椅子上,抿着唇,不说话,却有股子戾气。
这样的他很少见。
老方知道,刚才倪律师的事给他不少冲击,说不受影响那是骗人的。任谁看到女朋友差点被侵犯,都会愤怒暴走,骆逸南不过就是在压抑着罢了。
“倪荫倪律师指控你非法囚禁、胁迫他人意图qiáng_jiān……”不待老方把话说完,张麒麟双眼闪烁着兴奋光泽,一瞬不瞬地看着骆逸南:“骆队长,去看过现场了吧?是不是很刺激?”
骆逸南没说话,站了起来。
老方一急,赶紧拽住他,“骆队,别冲动!这小子是故意的!”
骆逸南看着张麒麟,后者大笑,前仰后合,望着骆逸南的眼神充满怜悯,“抱歉,骆队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笑你的……你被绿我也很同情……”
看他那嚣张的样子,老方也是恨得牙根痒痒,可他还是死死抓着骆逸南,强迫把他按在椅子里,借着错身的工夫,背挡住后面视线,从他手里使劲抠出一个烟灰缸……
“骆队!他是故意的!”
骆逸南抿抿唇,垂下眼眸,过了半天才说话:“继续吧。”
张麒麟的笑声更狂妄了,“我不过就是开了个小玩笑,没想到,那个郎询会那么蠢,居然会当真,我有什么办法?如果开玩笑也有罪的话,那抓我好了!”
老方瞪着他,“张麒麟,你别以为你抵死不承认就能没事了!找到沈月是早晚的事……”
“那去找啊!”张麒麟冷笑,眼神阴鸷,“有本事,就去找找看!”
对张麒麟的审讯,照例成为他个人的表演秀。
“该死!我就不信他没留下一点把柄!”老方恨得差点摔了手里的大茶缸。
骆逸南站在走廊上,反倒冷静不少。
他掏出手机要打电话,老方很知趣:“打给倪律师的?她这会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骆逸南摇头,眉头皱着,语气里有丝不易觉察的担忧:“她不会这消停。”
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正在他担心的空当,东子匆匆过来:“骆队!倪律师来了。”
见到倪荫,骆逸南空落落的胸口像被什么一下子填满,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还好,她状态不错。
阿原和牙签像她小弟似地站在她身后,望着四周警察的视线,仍充满一丝戒备,且势头桀骜,那是对自身的认可与自豪。
他们就是混的,他们骄傲!
“你怎么来了?”骆逸南过去,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握住她的,又在半路停下。
倪荫把录音笔和刚才做好的笔记放桌上,“闲着没事,去找戴春和伍俊锋聊了会天。”
骆逸南没有马上接,而是望着她,眼神还是无奈。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老方赶紧接过来,“有突破吗?”
倪荫微笑:“都是些边角料,不见得对这件案子有帮助。不过……批捕那小子不成问题,顺便还能关他个几十年。”
老方乐了:“有门!”
他忙着下去研究,骆逸南盯着她想说什么,一抬头就看到阿原和牙签像两个门神似的杵在那,所有的话又咽了下去,皱眉看他们,呶呶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