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霓虹笼罩的东京再次披上了幻的衣裟。
【97】
扫过总谱页脚上的数字,秦键随手将乐谱摊开搬到了面前的小圆桌上。
沉思了片刻。
他起身轻手轻脚的从冰箱里取出了一瓶粉红色的饮品,再次回到窗边。
一口气饮尽了半瓶。
片刻。
“嗯――”
一声情不自禁的呻吟声,像是被冰凉感刺激到了大脑神经,秦键顿时间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
再次看向窗外,只是一分钟的时间过去,窗外的灯红酒绿像是也从幻化中回到了一个花花绿绿的闹市。
“哪有那么诗意。”
秦键想了想。
再次抬手,一口喝干了瓶中所剩的半瓶饮料,他忽然明白段冉为什么喜欢喝这种混合着草莓味的乳酸饮品。
过去的三个时间里,秦键始终在乐队中的每一个配器角色中寻找着关于音乐动机的蛛丝马迹。
这里不仅仅只有钢琴恬静的主奏,也有小号与长笛的对话。
双簧管或许在用连续的吐音来质问迟迟才给出一声沉闷回应的低音号。
妖娆的小提琴在上一小节还在不停的向着淳朴的巴松管抛着媚眼,可下一小节一个转调后又飞向了大提琴的怀抱。
在莫扎特的k491的乐队世界中,一切戏码都在上演着。
他紧赶慢赶的追逐着,试图发现着。
...
就在第二日中午十二时,少年组的决赛赛程已经全部完成。
与其同时亚组委会没有半可停歇的接着宣布了青年组的决赛开始。
而就在昨晚到今天的时间段内,全球其他各大赛区的所有组别的晋级名单已经争相诞生。
14:20。
秦键陪同段冉输完吊水,两人再次到达了东京歌剧音乐厅。
伴随着舞台上正在奏响的三度练习曲,二人穿过了密密麻麻的后排观众席。
将段冉安放在了参赛选手席的一个角落,秦键直接后台通道处,向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参赛证,来到了选手赛前指定的练琴区域内,随便挑选了一架钢琴坐了下来。
这是公共的区域,自然也有别的参赛选手,不过大多数人的专注在自己眼前的双手上。
只有角落里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黑衣男子一直在东张西望着,在看到秦键之后,他墨镜下的瞳孔忽然亮了起来,目光随着秦键也落到了那架钢琴前。
他等待着秦键的出手,不过当他耳边各种炫技的音乐片段中突然出现一段速度不快不慢的音阶时,他脸上的笑意更重了。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弹音阶的样子也这么严肃。”
墨镜男就这么看着秦键挥动着十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速度不变的的音阶。
过了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从舞台现场传来了一阵掌声。
接着报幕声再次响起。
“下一位即将出场的选手,c组2号,卡马拉,来自以色列特拉维夫,参赛曲目李斯特第七号超技练习曲,贝多芬第十五号d大调奏鸣曲,指定用琴yamah。”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名身着天青色礼服的亚麻长发女人忽然起身
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这里
不过只有秦键不为所动的还在演奏着音阶。
...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现场的掌声再度响起时,秦键才缓缓停下了首,接着扣上了琴盖转身也离开了。
随着再一次出场的选手,决赛已经进行到了三分之一,十七名参赛决赛的选手已经结束了六位。
“你怎么回来啦?”看着从后台回到选手坐席的秦键,段冉忙拿起放在座位上的布袋子。
“热身三十分钟就够了。”秦键说着伸手再次拂过段冉的额头,接着沉声道,“不烧了就好。”
“所以明天早晨可以不去输液了吗?”
段冉连忙接过话,不过换来的却是秦键轻轻的一个脑壳。
“不行。”
顺势坐了下来,“怎么样,你觉得刚才那个女人弹得好吗?”
“好,手指技巧太纯熟了,”段冉说着思考了一下,“她的奏鸣曲的音色也和我们常听到的那种古典音色也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很接近浪漫主义作品的那种明亮的色彩感,但是音乐结构又很严谨。”
“总之就是很有个人风格,丝毫不大众。”
“她的初赛视频我看了,的确是这样。”秦键点了点头。
片刻。
“我觉得她的演奏不一定比在坐的某一位评委差。”段冉一副认真脸说道。
秦键笑了笑,“这次比赛除了曰本本土,来自其他国家的选手实际上并不多,而且很多受邀的演奏家一听是受邀来参赛而不是当评委的,就直接拒绝了组委会的邀请。”
“这是小林泽尔指挥的原话。”
秦键说着目光看向了舞台上正在演奏的男人,“所以说这是一次比赛倒不如说是一次大型的古典音乐活动,毕竟是以莫扎特诞辰命名的比赛,重头戏还是在欧洲,或许莫扎特的作品才是最后角逐的重要环节。”
“原来如此。”段冉点了点头,一副恍然的样子,“我就一直奇怪组委会为什么把莫扎特作品组的比赛放到了最后呢。”
“不过话虽如此,还是有一些已经成名的演奏家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毕竟这不是系列比赛,没人知道下一届又会等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得五十年后也不一定,所以能拿到一个好的成绩,对于一个钢琴家的职业生涯还